bsp; 有几个晏宁院里的下人大概觉得这不是正经主子,又是个庶出的,对他有意慢待,要茶要水都晚半拍,还在背后闲言碎语,说他‘身为小叔子赖在哥嫂府里不像话’‘不知怎么讨了少夫人的喜欢’云云。
晏宁心思粗还没觉出来,重岚知道后却火冒三丈,狠罚了一通,她这回发了狠,半点机会也不给,直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从此府里上下秩序井然,再不敢有那犯上生事儿的。
不过犯上的是没有,但进取心太强的倒是有不少,好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正院来,想要伺候重岚和晏和,但晏和要当值,在府里呆的时候不多,他们只好花样百出地在重岚跟前露脸。
重岚前几天还觉得挺新鲜,毕竟勤快上进是好事儿,再说了这些人大都是新来的,急着干出些成绩来也是常事儿,但过了几天就被夸的头皮发麻,大觉消受不得,连带着清歌她们都常被人拉住说好话塞东西,几人一脸的苦大仇深。
她不胜其扰,但又怕斥责了降低这些人当差的积极性,干脆召了清歌过来,附耳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
清歌听完犹豫道:“您这样说能行吗...小心少爷听了不高兴。”
重岚摆摆手:“你放心大胆地传话吧,少爷那边有我去说。”
清歌点头应了,没过半天府里就传出来谣言,说少爷‘身高一丈,声如铜铃,面相凶神恶煞,丑的可以吓死鬼’还有的说少爷当年在战场上杀人杀习惯了,已经养成了嗜杀的性子,每天不杀人就不自在,有好些下人就是在主院失踪的。
要只是头一个倒还罢了,第二个可就忒吓人了点,毕竟谁的命都只有一条,可不想拿来以身试险,如此一来好些人都熄了心思,尤其是些觉着自己年轻貌美巴望着往上爬的年轻丫鬟,总算不有事没事往正院凑了。
晏和在外头当值的时候多,一回来也不往别处去,直接回了正院,他又自有另一批人伺候,自然不知道这些诡异的传言。
可他这几日晚上回家,总有下人遇见他之后战战兢兢的,行礼之后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更有那胆子小的吓得痛哭流涕,跪伏在地上胡言乱语的求饶。
他开始还以为这是底下人为了在主子跟前露脸想出的新手段,可若是一个两个也还罢了,但几乎每个遇见他的下人都吓得七荤八素,这就让人生疑了。
他命人捉住个府里的下人来问了问,听到这些传言不由得啼笑皆非,用头发丝想就知道是传出来的,除了重岚,谁有胆子传这些话?
他推开院门进去的时候这可恶的正在桌边等着她吃饭,见他回来还笑着迎道:“你可算回来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他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姿态雍容地端着茶盏子,对她微微笑道:“晏某身高八尺,声如铜铃,面丑如鬼,因此羞于见人,更不敢太早回府,不然吓坏了我那貌美如花的娇妻可如何是好?”
重岚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显然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知道了,她用筷子戳着米饭,变脸变得极快,转眼就义愤填膺地道:“谁?谁说的这些话,平白坏人美名,太过分了!要是让我知道谁敢这么说你,非抓出来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晏和见她还装样,唇角微勾看了过去:“你真的不知情吗?”
重岚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诚挚地道:“谁不知道你是全齐朝出了名的美男子,多少闺阁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怎么会有人传出这种话来?真是奇了怪了。”
晏和慢慢地问道:“那说我生性嗜杀,一天不杀人心里就不快活,每脾性又暴躁,吓得夫人每日都做噩梦,夜不成寐,白日里还常对你平白施以拳脚,每顿饭都要吃人心肝,这些话你想必也不知道了?”
要不怎么说三人成虎呢?纵然这话就是自己传出来的,重岚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肯定后面那段打老婆和吃人的话绝对不是自己说的。
她良心小小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捂着嘴愕然道:“这究竟是谁说的这些混话,比神怪故事还吓人,我每顿饭都跟你一起吃的,难道还不知道你吃些什么?”
她咳了声,凑过去偎在他身边,柔声道:“咱们成亲这些日子,连句嘴都没吵过,你对我又无微不至的,这些人传的也太离谱了。”
她一抬头看见他弧线精致的下巴,忍不住伸手抚了一下,一脸正气地道:“说你生的面丑如鬼的人,八成是眼睛有毛病,再不就是自己生的丑,嫉妒你长得好。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不觉得你长得丑就行了。”
主动送上门的温香软玉晏和当然不会拒绝,伸手揽了她入怀,慢悠悠地问道:“那若是抓到了传话之人,你打算怎么罚她?”
重岚隐约觉得前面是个套,略一犹豫,他就低头看过来:“恩?”
重岚想了想,试探道:“让她站在府门口,喊上一百句‘总督乃是当朝第一美男’?”
晏和不置可否地唔了声,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清云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少夫人,我错了,您罚我吧,我不知道您还没跟少爷说...”
重岚:“......”
晏和半笑不笑地看着她:“那夫人究竟是眼睛不好,还是嫉妒为夫的美貌啊?”
重岚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低头认栽道:“你想怎么样,说吧。”
他挑了下眉毛,搂着她的腰把人带近了些:“你究竟为什么传这些话出去?”
重岚把近来下人见天地往她跟前凑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她多么不胜其扰,多么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的,没想到传着传着就传成了这样,她也很无奈啊云云。
晏和伸手捏了捏她嫣红的唇瓣,一侧唇角挑的更高:“那你为什么不传你貌若无盐,生性凶悍,是个动辄打杀人的母夜叉?”
重岚犹犹豫豫地道:“这,这不是有你背锅吗。”她小心瞧了他一眼,一手捂着肚子哎呦:“你看我这还怀着身孕呢,就不去府门吆喝了吧?”
她这装的太没诚意,晏和放下她拉她去用晚膳,漫声道:“不喊这句也行,可以喊点别的。”
重岚这回总算没往沟里跳,忍住了好奇没问,但晏和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两人用完晚膳,他带着她在后院散了半个时辰,洗漱完在床上斜靠着,摆出个撩.人姿态看着她。
他扬唇笑道:“你答应过要罚什么,可不会忘了吧?虽然不用你在府门口喊,但可以在床上喊给我一个人听。”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让喊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她转身想要脱身,被他轻轻拉住按在自己怀里:“你掌管一府,这般言而无信,不怕难以服众吗?”
重岚黑着脸道:“我不会喊。”
他在她唇角亲了亲:“无妨,我亲自教你。”
重岚抵抗无果,生硬地转了话头:“你明天沐休,我已经命人准备好渔具了,咱们明日去后面的池子里钓鱼吧。”
晏和恩了声,微微笑了笑,伸手带着她的一只手不住往下:“夫人说的是,我这里确实有条鱼,还请夫人好好慰藉啊。”
在外头守夜的下人隐约大半个晚上都听见少夫人娇媚中夹着几分愤懑几分不情愿的呼喊:
“唔,好大...夫君好厉害。”
“我的天,快活死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