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子,在上边框一寸多处再来上一根细梁隔开。然后里面竖着给我钉上十根细木棍儿。上面这一排,一根棍儿上穿一个园木珠子,下面的一排每根穿四个圆木珠子。”
田老憨一边盯着草图,一边仔细听着,不时还要问上一句。
“这些个珠子可都是要等大的?是固定在上面不动,还是要可以活动的?”
要是不能动,那还怎么用?没想到还由此一问,苟超赶紧接着解释。
“得动,可不能不动!一拨珠子,动的越顺畅越好。这些个珠子最好都是等大的,看着漂亮。”
两人又说了一些细节,田老憨才问到,
“此物到底是做甚用的?做起来倒是不难,就是木珠子得打磨一番,大郎甚时候要用?”
“呵呵,我们那管这叫‘算盘’,就是用来算数的,是做给二蛋进学用的,最好能在后日早上做出来。”
现在正农忙,自己又要的急,苟超特别不好意思,赶忙又补一句,
“要是难做,那就晚几天也行,千万别耽搁了地里的活计。”
田喜在一旁看得认真听得仔细,自觉做起来没什么难度,就说道,
“哎,没事,这么个小物件——”
话还没说完,就被田老憨打断,接了过去,
“嗯,不妨事,这么个小物件原也不费甚事,只是这珠子不好磨制。不过大郎既是要的急,俺祖孙二人定当尽力,一做完就给大郎送过去!”
这话说得苟超更不好意思了,赶忙推辞,
“不用,不用,你们还是紧地里活干,我这个下次给二蛋带去也行。”
“哎,大郎不用见外。若不是在大郎这晓得了桌椅的样式,俺家也不能将这家具卖到城里去,这都是托了大郎的福,俺还没谢过大郎呢。”
说着就要给苟超作揖。
苟超哪能让一长辈给自己行礼,忙上前阻拦,
“使不得,使不得,田翁这不是折煞我么。再说我那桌子凳子就在院里摆着,村里谁看见觉着喜欢就随便做,田翁做出来的能卖上价那是田翁的本事,可不用谢我。”
算盘的事情解决了,不过了却一件心事,家里可还有一项大工程等待研发。
苟超溜溜达达的往回走,路上竟遇到了田里正的爹。
已经说过石河子有两间青砖瓦房,一间是田里正家,而另一家则被田里正的二叔占据。
田里正的二叔就是田家的大靠山,县城里的快班捕头。
田捕头在衙门当了几十年差,早在城里安了家,如无祭祖等大事,是从不回石河子的。
房子一旦空下就会很快颓败,为了好好照看,田里正的爹就带着小儿子一家一直住在那。
这房子离田老憨家不远,都位于村东北,与赵家完全两个方向,苟超就与他们很少往来。
“田阿翁,遛弯呐。”
又一个田老爷子,这称呼上就让苟超头大,只好胡乱叫了。
这位田老爷与田老憨又不一样。别看他是上一任的里正,却是一点“官气”没有,看上去就一经年老农。
不过,他也确实是种田的一把好手,经他伺弄的田地,收成总要好一些。
“赵小郎君,来来,坐这陪阿翁唠唠。”
老爷子比田老憨年岁大,眼看就快六十了,算是村里难得的高寿之人。
这么大年纪的人发了话,苟超哪敢推辞,从善如流地就坐到了他身边的石头上。
“阿翁这一阵子在田间地头转悠,见小郎君屋后种了粮食。阿翁种了几十年的地,还没见过在自家园子里种粮食的,还种的那样密实,一看就耽误抽穗。阿翁先前在外面看了半晌,见那青苗怎么看也不像麦、粟、黍、稷的,小郎君可否告知阿翁,到底种得什么啊?”
没想到这老爷子头不昏眼不花,观察力还挺强。在他家园外来来往往也走过不少人,还真没人问起过,不愧是经年在地里做活的。
苟超在心里暗赞一通,就与这位田老爷子说起了种稻子的事情。
不止石河子,就是整个永宁县,过去种植的粮食作物,都是粟米占绝对优势。麦子的兴起也就是最近一二十年的事情,更何况水稻。
田老爷子几十年的种田经历,也没瞧过种水稻是怎么一回事,对此特别感兴趣,拉着苟超一阵询问。
苟超种稻比种麦明白,也说得兴起,两人一直唠到天黑,田里正的弟弟出来寻人才依依惜别。
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中,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酒味。
苟超三两步窜到屋里,就见张小四正在那喝着呢。
“嘿,大郎怎地才回来?”
见苟超望着自己手里的酒碗不说话,张小四挤眉弄眼地有说道,
“跑马时俺就闻见味儿了,大郎不好饮酒,却买了两大坛子,是不是要请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