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钱罐!”
吴迪一边让宋影翻译,一边拿起罐子,给老板看里边的划痕。
老板显然久经江湖,谎言被拆穿了,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抹了抹大胡子,嘿嘿笑道:
“那真是件古董,不过是民窑,不是精品。先生想要的话八千欧元。”
“八千?八十欧元我还嫌贵呢!”
“不,不,这个价钱我还不如继续留给儿子做存钱罐算了,新买一个,都不止八十欧元。”
老板头摇的拨郎鼓似的,一副很坚决地模样。
“九十!一百!走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物件,买了拿着还嫌麻烦呢!”
吴迪生气了,拉着宋影就走。
“二百,二百欧元它就是你的了!”
那老板小眼珠转了两圈,喊出了一个让吴迪想笑的价格。这家伙绷着脸,看着老板的眼睛,严肃的说道:
“一百六十欧元,最后的价格了!”
“哦,天哪,你太会侃价了,先生,你成功了,一百六十欧元,它是你的了。”
走出店门,宋影凑过来小声道:
“那个存钱罐一定很珍贵!”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看到你演戏演得那么假过!”
吴迪低头认罪,
“丫头,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去学心理学都亏了你这个人才!这件东西我怀疑是空白期的斗彩,确实非常珍贵。”
空白期,又称黑暗期,在景德镇瓷器历史中泛指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帝这段时期,因为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三朝时期带官窑年款的瓷器存世,所见都是民窑所产,因而称作华夏瓷器的“空白期”。
吴迪抱着斗彩罐,顺便给宋影扫了扫盲,
“正统皇帝就是土木堡之变中被俘的倒霉皇帝,他弟弟景泰刚登基,就被放了回来,后来在景泰八年复位成功,改号天顺,因为时局动荡,所以没有官窑瓷器。不过现在也有人说是因为国力衰弱,烧制不出来好东西,才羞于打上年款的。”
“我看这件瓷器就没有你那一箱子毛瓷好看!”
还有这样的比法?也是,品相是鉴别瓷器很关键的一个方面,吴迪忍不住对宋影这个标准的外行大加赞赏。
这是一家很小很精致的店,或许叫它摊位更合适些,位于两个大店的中间,简单的用玻璃钢撑起一个顶棚,用木板在两道墙的中间拦了一道,再摆上一个长条机,就成了一个简陋的店铺不是店铺,摊位不像摊位的怪东西。更好玩的是,一边的墙上居然还挂着一块牌匾,居然还写着三个汉字隶书,铜宝斋!
这里销售的东西最大的都没有超过吴迪手掌大,不过确实都是铜器。在摊位的正中间,还堆着一堆华夏的铜钱,吴迪第一次在国外看到有华夏的铜钱出售,不禁大觉有趣。
那摊主是个华夏小伙子,据说来意大利做生意已经十年,专营青铜器。吴迪看了一眼他的摊位,果真,酒器、食器、水器、乐器样样俱全,居然还有两枚虎符!
吴迪拿起虎符笑道:
“这是不是当年信陵君窃符救赵时的虎符?”
那小伙子朝吴迪竖了竖大拇指,赞道:
“兄弟,好眼力!”
宋影信以为真,拿过去看了两眼,疑惑道:
“那这该有多珍贵啊,怎么流出国内的?”
吴迪和小伙子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宋影才发现被这两个人耍了,恨恨的放下虎符,跑到旁边店里去了。
吴迪一边和小伙子聊天,一边翻捡铜币,大都是晚清的东西,一枚值个十几二十的,没什么看头。说笑一阵,吴迪就准备去找宋影,那小伙子忽然小声问道:
“兄弟,有好东西,你要不要?”
“什么好东西?”
“唐朝的铜镜!”
“唐朝的?品相怎么样?拿出来看看,好的话当然要了。”
那小伙子左右张望了一番,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要递给吴迪。吴迪拿出香烟点上,却并不伸手。那小伙子尴尬的笑了笑,将布包打开,拿出了一面暗黄色的铜镜放在了摊位上。
吴迪暗笑,这是意大利,即便是从国内走私出来的东西,到了这里,还用得着表现的这么小心翼翼吗?兄弟,你的演技真的很有问题,应该去看看《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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