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毁尸灭迹把整个饭盒子都从窗户扔到了旁边个屋顶上,然后站在墙边大庆地图旁指指戳戳闲扯,那丫根本没发现。
王主任装出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坐到沙发上,咳嗽两声:“叶阳东,铁勇,你俩给我听好。刚才我出去想了想,不许人家发表错误的意见,发表了就‘一棍子打死’,这不是我党我局的指导方针,也不是我们对待后进同志的做法,所以,准备再给你们个机会。”
我俩看看王主任,满脸笑容:“那就谢谢您啦。”
“不过,”王主任第一步得逞,马上接着说了第二步:“你们既然不愿意学习,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我和局上已经商量了,决定马上安排你们工作。你们有没有意见?”
这话听着感情好,但实际上绝对不会是口头说的那么简单,想想,我和铁勇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做,难不曾准备把我俩当大爷供着?这铁定憋着坏呢!
我也没说破:“没意见没意见,您怎么说怎么好。”
王主任满意的点点头,“那行,我给你们安排安排。现在是寒冬腊月的,井队都已经停了,大多数在修整设备和轮休。新的井队没有组建起来,暂时只能把你们安排到井队上干点杂活,具体就是荒甸子的二六七队…你俩这回不用去上课学习,到队上可别给我再惹事了,老老实实听队长安排工作,行吧?”
“行!”我和铁勇一起点头:“我们就一螺丝钉,那里需要那生根。”
“好,好。”王主任端起搪瓷缸子:“那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儿吕队长来找你们,带你们上去。”我和铁勇不等他把被盖掀开,嘴里一答应就闪出了办公室。
五秒钟之后,听见办公室里王主任重重的‘噗嗤’一声,接着大骂:“俩臭小子,给我站住…”我俩风一样的穿过走廊,顺着楼梯啪啪啪的冲了下去,头也不回。
铁勇冲我哈哈大笑:“老梆子喝着土疙茶叶算是轻的,哥们没给他嗤泡尿就算对得起他了。”“幸好你没尿,”我边跑边搭:“真要尿了,下午怕是我们就去不了了——走,先回去扫听扫听,看那二六七队究竟是弄我们干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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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甸子的位置在大庆的西北方,主要是十几个水洼子连成一片的空旷地带,这里没有村庄,荒草丛生,草皮子下面到处都隐藏着泥洼坑,还有在外面晃荡的狼群和野兽,就连最胆大的猎人也不敢进去撒套捕兔子,方圆几百公里就跟死亡地带差不多。
二六七井队是吕艳阳队长带领的铁人钻井队,局上当时安排他们去荒甸子里打一口勘探井,要是成功了再进行大规模钻井作业。那吕队长接到这任务的时候激动得不行,当时拍着胸口就把自己给卖了。
夏天的时候,吕艳阳带着队伍来到了钻井地点,看到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泄气,每天那大喇叭翻来覆去去放着王进喜的事迹,一开始就鼓动工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安排设备修路、修建营地房、竖立井架,也算是一派积极向上的劲头。
不过没过多久,种种稀奇古怪的倒霉事儿开始出现了。
地基的坑莫名其妙塌陷、仓库的电线少了好几卷、驾驶员开车迷路、井架油泵被人拧开盖子放掉了润滑油、工人被毒蛇咬伤、厨房的粮食全部发芽…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接踵而至,有些说得清楚,但更多的事情却说不清楚。
井队的进程一下子就拖慢了。
事儿越多进程越慢,进程越慢怪事就越多,后来甚至见天的出事儿,就算吕艳阳安排了人天天巡逻都避免不了,这种情况之下,有种私下的说法就开始传播起来了。
些个老东北首先开始,说是荒甸子属于黄大仙的地界,钻井队来惊扰了大仙,所以受到了警告,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怕是命都保不住了;再后来,井队上的工人开始纷纷请假、生病,一个接着一个的返回到了基地,就算工作不要也不愿意再去那二六七井队上班。
吕艳阳不信这邪,依次挨个的做工作,好不容易才勉强留下了半个队伍的人,又从局里调了些新人过来,这才勉强在入冬之前把准备工作给完成了。
井队规矩,冬天的时候需要留人在井场守着,除了放置有人偷窃设备器材之外,还要防着野兽捣乱破坏。工人谁也不愿意留下,吕艳阳毫不含糊的自己就把这事儿给扛了下来,带着俩副队长在井场上扎了窝。
仨还没在井队上捂热,家里就都出了事儿,爹妈生病、老婆摔倒、孩子失踪之类的,反正是搞得仨都留不住了,必须回家扛那大梁——犯难的吕队长来局长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正好就和王主任撞了个正着,商量的结果大家就可想而知了。
我俩这种开除不得,又管不下来的主,没二话就被支派上了二六七井队去守冬场。
[bookid==《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