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在水面上翻个滚就要被压到水底,我急中生智朝着那肚皮处的衣服一捅一收,顿时感到手上一沉,尸体被钩子牢牢的牵住了。
见我这边端了活儿铁勇连忙过来搭手,两人顺着杆子把那尸体慢慢拖回来,想是收到船边用绳索绑一下免得脱钩,结果到了面前一露面却吃了一惊——这尸体我下钩的时候明明看见一身红色,但现在却是身青绿色的衣衫,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团长女儿。
那尸体看着十七八岁年纪,模样俏丽,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居然是一点都没有腐烂的迹象,脸色看起来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再无其他,就像是个在水里洗完澡的活人。
我们仨都有些吃惊,苍蝇还问我是不是当时看走眼了,我反唇相讥这可是我们仨一起见到的,就算一个人走眼还能六眼珠子一起走眼,全他妈瞎了?不过事到如今埋怨也没多大用,铁勇当时就嚷嚷说多一具尸体又怎么了,大不了学着二叔交县上便宜了梁支书他们,说着站起来朝河里打量,才瞅一眼就又看见了河里个漂浮的尸体。
这尸体也是一身红衣衫,看着依稀头上还有俩冲天辫,我们仨赶紧用绳子把那尸体套住拖在船尾,又朝着新出现的二百斤粮食靠了过去,重施故技再来了一次。
但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次和上一具尸体一模一样,捞出来之后又是个年轻女子的尸体,而且同样是完全没有腐烂的!
不过再次出错倒是把我一股狠劲给逼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尸体绑在了船尾牵着,朝着河里大骂:“呔!孙子,你别以为弄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就把爷爷我糊弄了,有本事你继续弄,爷爷继续捞,看我们谁能扛得过谁!”骂完之后我重新朝着河面上瞜瞜,黑着脸说:“我们也别找了,看着什么捞什么,今天爷爷和这孙子卯上了!”
铁勇和苍蝇见我上火也没谁敢劝,只能打着哈哈和我重新找起了尸体,那铁勇还逗着闷子表示支持:“没事,捞就捞呗,谁知道那团长女儿是不是早就被冲到下游去了?我们这和贼不落空一样,就算捞不着正主儿也得顺点子东西,捞俩别的尸体也能换顿嚼谷。”
真是没想到,我们今天还真被铁勇这丫一秃噜嘴说准了,接着下来居然又捞了一具看着像,其实不是的女尸,加上开始的都捞了三具了,而且一水儿穿青色衣衫的年轻姑娘,都是和一活人差不多的模样。
不过到了现在,就算我胆子再大、脾气再暴也猜到了不妥,瞅瞅他俩也是和我一个心思,当即三人就准备先靠岸回去。现在我们顺水已经漂出了老远,岸上的孙建国他们早已经看不见了,只能靠岸之后顺着河岸把船和尸体拖回去再说。
我们正强装镇定的撑船靠岸,眼看着就过了河心,突然小船微微震了震,然后猛然像是被下锚了般钉在了水里,纹丝不动,就像一匹野马骤然伫立,接着,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水奔涌着从我们船旁流过,但就是我们被硬生生定住了,当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认为这船被什么卡住了。
苍蝇一脸的惶恐,立马准备站起来:“怎么了?”“别动,当心着把船弄翻了,”铁勇马上把丫的重新按在船板上坐好:“叶子,你瞅瞅?”
我把撑杆顺着船沿下水,然后沿着整个船边扫了一遍,可是从头到尾就没碰到任何东西,只是在船尾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但又马上顺溜了。把撑杆从水里抽出来,我满脸的疑惑的摇摇头:“什么都没有,应该、应该不是被卡住了。”
一听我说这不是被卡,那苍蝇顿时慌了神,立刻就趴船舷上朝水里看,“怎么回事?”说着话脸已经差不多要埋进了水里,我和铁勇来不及喊他,只能这丫的脸刚刚把脸入水,立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样,手脚立刻乱摆乱动起来,嘴里也咕噜咕噜开始叫唤,水面上顿时涌起了无数的水泡子。
只是不管他手脚在怎么动,那脸就死死埋在水里不起来。
苍蝇这一动船立刻就不稳了,顿时左右摇晃起来,我赶着紧一屁股坐在对面把船稳住,铁勇这才伸手把苍蝇的肩膀抓住朝外面一拉,但是没想居然一拉之下没把这孙子拖出来,丫立刻变了脸色:“叶子,有东西抓住他了!”
我一听心中也慌了,顾不得三个人凑一块受力不均那船会翻,顿时匐着身子过去伸出只手,铁勇把我手赶着抓紧,另外一只手拉着苍蝇的肩膀,和我一起用力朝外猛然一拉——小船猛然摇晃几下,苍蝇这才从水中被我们拖了出来。
那孙子仰面朝天倒在船上,立刻翻身趴在船底,嘴一张就哇的声吐出满口的黄汤,跟着不住的呕吐,只不过奇怪的是除了开始的黄汤之外,他吐出来的居然大多是泥沙杂草,全部都是在水底才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