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笑了笑,没有理会黑熊,目光一扫,看见大地上兴奋开心的小脸红彤彤的林胧儿,脚下一动,正要落下大地,耳边就听到有些虚弱但难掩开心的声音,“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很好,你还活着,很好,很好。”
“杨戬。”
林凡低喃一声,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就看到龙门峡谷的另外一边,盘坐在地上,相互扶持着的杨戬和雷震子,他们望着他,眼中难掩笑意,却没有再与他直接打招呼,只是默默对着他点了点头,传音一句,低下头,再不说话。
林凡就忍不住叹息一声,怔怔的站在半空中,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不算宽广的龙门峡谷,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般,拦在了他和杨戬他们之前。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恐怕再也无法同他们像以前一样喝酒,恐怕再也无法站在他们中间,与他们肩并着肩,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雨。
他们都还是他们,只是换了个位置,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再如从前一样了。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看着他们低下头,不再看着他,林凡心中就忽然有些难过的惆怅。
“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李哪吒披头散发,身上伤痕未退,血染道袍,手中长枪断了枪头,却是英姿不减,目光淡淡,抬起头,看见就这么怅然在半空中的林凡,转过头,看着别过头,转过身的杨戬和雷震子。
杨戬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闭上眼,默默调息恢复,而雷震子却是笑了笑,抬起头,望着身后的天空,“没必要了,知道他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而且,大家熟归熟,你这样乱讲,小心我也会告你诽谤的。”
李哪吒就愣了一下,然后申宫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狼狈凄惨,听到雷震子的话,哼唧一声,“他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这个形容不对,应该叫选择性失忆,我只是知道柳毅,却是没有见到过林凡。”
雷震子忽然大笑起来,“大家都一样,不是吗?妖族有个柳毅,挺厉害的,听说是敖广的女婿,至于玉虚宫叛徒林凡,哎,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申宫豹和李哪吒就面皮抽了抽,不想跟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说话。
“原来如此么?我知道了。”
李哪吒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要走,但想了想,又问,“那下一次见到柳毅,你们最好不要再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么?”
雷震子顿时怔住了,没有回头,但却忽然感觉到了一抹怅然,而杨戬则是一下子站起来,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再见,林凡。再见,朋友。下一次,希望,最好不见。因为下一次,我对柳毅,不会手下留情了。
他想着,然后不觉难过得想哭。
“杨戬,雷震子。”
林凡低声喃喃,看着两个再不回头,转身就走的人,心中难过的有些心酸,有些事情,哪怕是早有了准备,但真的到来,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猝不可防,就这么一下子击破了心防。不管如何的戒备森严,但终究还是挡不住此刻的难过心酸。
是啊,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你们曾经给予我的过去,那些记忆,那些过去,此刻终究已经成为过去,以后的以后,若是再相见,哪怕最后也只能刀剑相向,但至少,至少我没有后悔过,所以,你们也请一定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悲伤。
我很好,真的。
……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怀缅,时时还有。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朋友,你试过将我批头。没法与你在交心联手,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未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保守直到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
实实在在踏入过我宇宙,即使相处到有个裂口,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问我有没有?
确实也没有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
不知你是我敌友,已没法望透,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相邀再次喝酒,待葡萄成熟透。
但是命运入面每个邂逅,一起走到了某个路口,是敌与是友,各自也没有自由,位置变了,各有队友。
早知解散后,各自有际遇作导游。奇就奇在接受了各自有路走,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不知你又有没有挂念这旧友,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