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若有所思。
任寿感觉得到秦渔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之后又收回,没有回头,只是穿过热闹的人群,明明是在人群中走过,但奇怪的人,仿佛却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一样,一去经年,当年的小修士任寿,也变成了如今的长眉真人。
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便是法相境,也不敢说能够稳压他一头了。而任寿的性子也变得更加沉敛如水一般,就这么穿过人群,默默往后山走,走过一条山花烂漫的小路,就看到前方断崖之处。
没有犹豫,任寿继续往断崖走去,一步之后又一步,脚踏虚空,不过须臾之间,便已经落到了断崖下的谷底。
穿过了云雾的遮掩,谷底之处,有一弯小湖,湖水泛着点点的涟漪,不时有蜻蜓点水,红鲤跃空,在湖岸的一边,有一片不大的花圃,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黄的,粉的,红的小花,星星点点,精致淡雅。
在花圃的旁边,浅浅的篱笆围着一座不大的竹楼,竹楼上盘满了绿色的藤蔓,翠绿之中,偶尔有一朵黄的,粉的,红的小花点缀其间,就将整个花圃与竹楼一下子统一了起来。
而竹楼的屋檐周边挂着一圈圈用简单的贝壳,石头制成的风铃,风一吹,铃声伴着花香,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竹楼正对着的则是一个被巨大的横条石头挡住的洞府,灰尘布满了那横条石头,看起来充满了岁月的气息。而此刻,穿着鹅黄色道袍的女子,坐在竹楼敞开的门前,面前摆着一条小小的长桌,长桌上的小红炉上煮着不知名的香茶,一盏棋盘横放,黑白分明。
穿着鹅黄色道袍的女子一手握着一本书卷,一手捏着棋子,读书,下棋,饮茶,好不逍遥。
听到脚步声,女子就微微抬起头,看见任寿,微微一笑,放下手中书,伸手一指,藤蔓成椅,任寿也不客气,大踏步走过去,坐下来。
端起女子推到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微微颌首,赞叹一声,“师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你只是太久没喝了而已。”
申无垢微微笑着,指了指棋盘,“来一局?”
“好。”
任寿本来是想问她一些事情,但想了想,又洒然一笑,和申无垢对弈起来。一盘棋下完,煮好的茶也不多不少喝完。任寿才开口道:“他还在闭关?”
申无垢点点头,又摇摇头,“他那个人,你知道的,一向有自己的计划,安排。说是闭关,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不过倒是一直呆在里面没出来。这些,你不是已经知道的吗?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问了?”
“任凭是谁一下子闭了七年的关,我也会忍不住问问的。再说了,我哪一年不问?”
任寿就无奈道。
申无垢想了想,笑,“倒也是。只不过,以前你都会先同我说说话,聊聊天,坐而论道之后,才会问的。这一次,这么心急,倒是有点不像你了。”
任寿就沉默一下,才迟疑着开口,“主要是刚才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说法,他这个关,闭得太长了。”
申无垢怔了一下,随后轻笑,“你也知道了。看来秦渔他们的动作不算小啊。”
“你知道了?”
“从姐姐那里,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些人觉得他闭关太久了,商量着,想要夺了他真传弟子的位置而已。”
申无垢摆摆手,冷笑一声,“说来好笑,大家都不是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但有的人做事,还是喜欢跟凡夫俗子一般。且不说师尊那边没有开口,就算师尊那边开口了。难道他们被郑隐打的脸,还不够吗?”
任寿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似乎想起以前林凡的手段,笑了笑,“倒是我杞人忧天了。也对,以郑隐的性子,又哪里容得他们胡来。不过,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虽然你我都有信心,他并不是那般会被一个关卡拦住的人。”
“但这次闭关,他实在是耽搁得太久了。”
说到这个,申无垢也有些茫然,“我也不太清楚,但就算他还是没能突破到神通境,但以他的手段,便是神通境,又能奈他何?”
“不到神通,就无法明白他此前是如何的惊才绝艳。”
说到这里,申无垢迟疑一下才道:“我怀疑,他可能是想彻底领悟出了空间真意雏形,才准备一举突破到神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