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哥……”
“我二哥死了,被你们这样的人逼死的。”小姑娘泪眼朦胧,抱着她哥哥抽泣着道,“我大哥,三弟,父亲,全被你们抓去当兵了,前一个月才刚刚收到信,我爹年纪大了,他都六十五了啊,可是你们说凡七十以下者都要去当兵,我爹受不住军中的苦,活活累死,二哥本来身体不好,本来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没想到……”tqR1
“都是你们这样的人,你们这样逼着百姓去打仗的人害的!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我哥哥,还我父亲!你们把我家人还给我!”
小姑娘她哭得声嘶力竭,抓着地上的染着污泥的雪团打在二千大人身上,下人们走过来一皱眉,这人怎么回事,刚刚大人才救过她?
二千大人拦住下人,掸掸身上的污雪,望着这姑娘想了很久,最后一次抬头望天:唉。
二千大人出门去,走到门口看了看这个破落寒酸的小院子,难以避风苦于避雨,这可是在睿陵啊!在整个祈国最中心,最富庶,最远离战祸的睿陵啊!
如果连在睿陵城都是这般,祈国的天下,已经是什么样子了?徭役兵苦,已经成了何等模样了?
那些其他的城池,那些再偏远一些的方,百姓,还能活得下去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可是此责当是匹夫自甘担起,若是连扩充兵力之事都如此残暴,百姓满怀怨恨,士兵满腔憎愤,上了战场,如何指望这样的人守家卫国?
二千大人不再叹气,只是步子有些沉重,对下人道:“将那姑娘的哥哥好生葬了,把她接到府上来当个仆人吧。”
“是今晚还是明晚给大人送去暖床?”下人十分懂事,自家大人那点爱好他还是很明白的。
二千大人简直想抱着柱子嘤嘤嘤的哭,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明晚吧,今晚让她休息一下。”
这场巷子里的小曲折小故事发生得无声无息,转眼就被大雪覆盖了,这天底下苦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尤其是最近,萧凤来与温琅在扩张军力,要将原本的总计八万军扩到一百二十万之众,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早先的时候年轻的壮丁就已经让萧凤来抓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再要扩张四十万人,等于是要将祈国上下所有的男子都抓去才甘心。
而抓壮丁的年龄也从原本的十五至四十五,扩展到十二岁以上,七十岁以下,所有男子,无一例外,但凡敢逃者,全家死罪。
如此残暴不仁的手法不不免令人心寒,易失民心。
尤其是温琅他刚刚娶了一位白发皇后,更是让人心生怨怼,许多人将怒火撒在了傅问渔身上,骂着当年老皇帝为了萧皇后是大兴土木耗费国库存银两,现在新皇帝为了白发皇后是要四处征兵将起战祸,这两个女人都是祈国史上的耻辱与悲哀。
“小姐,你别听那些宫女们乱说,她们知道什么啊,一天到晚就等着哪天温琅看上她们了睡一觉,除了嫉妒小姐你就不知道干点正事!”花璇扶着傅问渔走过御花园,她本是想去折几枝梅,偶然听到了一些躲懒的宫女们说闲话,便是说白发皇后是妖,祸害祈国,跟萧太后当年是一样的妖。
傅问渔轻轻拍着花璇手背,声音淡得跟这白雪一样:“罢了,非要说这天下是因我而乱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用不着这么生气。”
“小姐……”花璇拉长了音调想劝劝她。
“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去吧。”其实现在,这样的话哪里还能让傅问渔放在心上?听了只当是笑话。
“小姐,那个事儿你觉得真的能行吗?”花璇与傅问渔往回走,话题一跳,问了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那要看二千大人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先国家,后帝王,再太后了。”两人说话间已回到了自己住的别院,傅问渔裹了裹披风,拉着花璇坐在廊亭里,手里还抱着一个暖炉,最近天越寒,她越怕冷,怕到已经连宫门都不敢出,一出去便是一场重病,便好久没有去看过沈清让了。
“可是我觉得祈国如果丰国必有一场战事,二千大人他肯定是希望祈国赢的,那么,他默认温琅与萧凤来的这些做法,也就是有可能的。”
“那要看那位夏夜姑娘是不是足够聪明,能不能将话说得直击他的心房。”
傅问渔抬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掌心里,方景城,你在远方披荆斩棘,我在这里奋不顾身,我们一起努力,来打造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