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隐约知道外祖家是做官的。什么官?在哪里做官?我一概不知道。这些年从没来往过,母亲年年的祭日也没见他们来过。”
“怪事!”庾冰摇了摇头说了这么一句。
婉儿却不知他从哪里看出怪……
追问了一句,“世道不好,许是我外祖家……”说到这里顿了顿,她本想说说不准遭了什么祸。可后来想想,外祖一家若是还在,她这话不成了咒外祖一家。
于是改了改口道,“许是我外祖家住的远了些,多年不来往也是有的。又或许我娘亲格外不招双亲和家中兄弟姐妹们的喜欢他们刻意遗忘了我娘亲也是有的,再或者……”
“便是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庾冰歪着头,“即便再不亲近,你娘亲总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且问你,你外祖姓甚名谁?你外祖母姓甚名谁?你家里人没有一个人告诉你么?那总有你母亲陪嫁的丫头婆子们呢?没有人告诉你么?”
婉儿心头突突的跳,听他问到这里,直言道,“我母亲许是没有陪嫁的丫头婆子吧,我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我家里……”婉儿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家里是有些古怪。我母亲的身世竟从没人和我说起过。”
旁人也就罢了,乳娘曾说娘亲也是官家小姐,可是怎么连一个陪嫁丫头都没有。
或者说,其实是有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都被打发出去了。
那到底会是什么缘故?
这些事情,婉儿从没想过,也是自小没见过娘亲,并没有多深厚的情义。
还有就是,家里人几乎不在她面前提起她亲娘,那时,她总觉得是家里人怕她伤心。可现在想想,这事古怪得很,且十分的古怪。
她愣着神想这其中的关系,庾冰将一副碗筷摆到她跟前,“先吃饭罢,有什么事,过后再想。”
也是,现在她不在府中,这些陈年旧事,就是想打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遂端起碗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大半,庾冰只动了几筷子,便捧着一杯茶看她。
等她吃完了最后的一盘烤鸭,庾冰还体贴的问了句,“吃饱了么?再给你上两个菜?”
不知是被庾冰打量的过于不自在,还是本身有心事,婉儿觉着很饱。
也捧起一杯茶,靠着长出口气,“不必了,吃的很饱。”
庾冰皱了皱眉,“上回同你吃饭,你饭量比这大些,我让你不自在了?”
观察得真是体贴又细致,婉儿端着茶杯啜了两口,心满意足道,“也不是,只是心里想着事情。”
“我回去替你查查,想来我要在家中查查一位姨娘的身份,不是件难事,你且再等等。”
婉儿用鼻子嗯了声,喝光了茶,摆到几案上,又倒了一杯晾着。
抬起头问庾冰,“大哥此番约我出来,就是同我说这桩事的么?”
“那大哥可以放心了,我并没有混上你家里去胡闹。何况,听闻近来,十一公子要退亲?”
庾冰面有愧色,“你既然听说了他要退亲,自然也听说了一些流言罢。我原是想唬他将亲事退了,可没成想,他却将那些话……说出去了……大哥对不住你。”
“什么话?”婉儿笑眯眯道,“不就是说我是个丑八怪长得吓人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见着婉儿不以为然的模样,庾冰愈加愧疚,“女子的名声何其要紧要紧,是为兄做事欠妥当了。”
婉儿嘴角抽了抽,庾冰这个锅背得实在是冤枉。要说她原本打算的那一身扮相,何止是吓人,简直是吓死人。还是庾十一公子有福气才没能见着,不过歪打正着叫庾冰说了一番她的形容,只能算是殊途同归了,实在怪不到庾冰头上。
可既然庾冰肯背这个锅,婉儿低下头暗喜,收个人情也不错。
庾冰尚且在说女子的名声怎么怎么的,婉儿已经喝空了桌上杯中的茶,摸着肚子站起来,“大哥,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还有些事情要做。”
庾冰挥了挥手,“去吧,路上当心着些。”说完又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毕竟你可是能打虎的女英雄。”
婉儿嘿嘿笑了两声,推开门出去了。
等她才出了门,庾冰身边跟着的小厮蹿进来,“公子,您……您就这么放她走了?”
“恩?”庾冰挑了挑眉。
那小厮拍着额头大呼,“您怎么就……您前前后后等了她两个多时辰,却只花了半个多时辰和她吃了个饭便罢,怎么也,怎么也不留下她,哪怕多说说话……”
“她有事情。”
庾冰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咱们也走罢。”
那小厮在身后嘀嘀咕咕道,“四公子怎么不开窍,明明对人家思慕的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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