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应,然而也不过是元长伯想太多。婉儿灵智全失,现下全凭借欲望驱使行动,偶然摇头点头并非本意。
元长伯真就没有推开她,由着她咬出血来,婉儿勿自不肯罢休,又开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
元长伯气息粗重,“贾月灵,你在玩火。”
婉儿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元长伯的胳膊流下来染红了他半条袖袍。
那之后是一段一个男人知道而一个女人不知道的情事……
婉儿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铁索绑在炕上,她怔了怔,随即爬过去问元长伯,“哎哎哎,我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元长伯别过脸去,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半边脸,“闹了一宿算不算?”
婉儿脸上一红,“对不住对不住……”又看见元长伯露出来半条袖子点点血迹,呆愕道,“我打伤你了。”
元长伯用被子把脸完全遮起来,声音闷闷道,“我自己弄伤的。”
婉儿沉默了会儿,轻声道,“谢谢。”后看似自己也松了口气,哗啦哗啦裹着铁索,蜷缩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她睡得很沉,沉到元长伯解开了她身上的铁索将她安置回铺上都没有察觉,沉到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都没有察觉。
元长伯想,这个女人出现的真是莫名其妙,她霸道的莫名其妙,任性的莫名其妙,可怜可恨的莫名其妙。
他明白这种莫名其妙,却不明白喜欢,却不明白一旦失去,会让人发疯,却不明白,她不只是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生命里,甚至,她早已悄悄闯进了他的心里。
在张家村呆着的日子不多,因着南方很快便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戊寅年大兴元年。
三月春,天气渐渐暖,张家村村民们开始下地干活松土播种。
张家村四面环山,种水稻什么的不易成活,大多种植玉米之类的农作物。
婉儿和元长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贫苦出身,白天也会跟着月梅下地干活,二人兴致勃勃的从松土到播种,无一不被村西头的小胖子嘲笑,因为这小胖子家的地挨着月梅家的地,更因为这小胖子干活儿是把好手。
到后来二人干活没了兴致,专心想着怎么将这小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
元长伯想到办法是,揍他一顿,给他颗糖。
婉儿想到的办法是,给他颗糖,揍他一顿。
元长伯给出的理由是,要想收服下属需压制,需彰显力量霸道,再予以利益。自古以来,强者为尊,只有你比他强,他才会服你。
婉儿给出的理由是,天下人趋利避害,生存之道,并非一定要依附强者,皆是一个利字为引。收服下属也是如此,没有利益,没有好处,人家自然不会追随与你。至于这人桀骜,这人叛逆,这人天生反骨,收服之后,打到他服为止。
二人分两天在小胖身上验证,第三天黎明时分,三人聚在山下柳树旁,小胖跟在了婉儿身后喊大姐大。
元长伯傻眼……
总结了片刻,觉得肯定是他下手不够狠,还要动手,被婉儿制止。
“第一,他现在是我小弟,打他就是打我。”
“第二,愿赌服输,你还要背我上山看日出。快点快点儿,不然一会儿看不到好景致。”
元长伯弯下腰背起婉儿,兀自不解,“乱世之中,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强者生,弱者亡,这并没有错。”
婉儿心道当然,她自然不会说小胖第一天被揍了一通之后屁颠屁颠儿的就要去拜老大。
还是她在门口拦住小胖问,“你家是你娘说了算,还是你爹说了算?”
小胖诚实道,“自然是我娘说了算。”
“我是你老大的媳妇,你说,我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
小胖一脸崇拜的看着婉儿,“自然是大姐大说了算!”
婉儿摸摸他的头,笑了,“乖,明天给你吃糖。”
然后第二天的事情进行的理所当然,这世上固然是强者为尊,可他用阳谋,她用阴谋,事实证明,阳谋得人心,阴谋定胜负。
他们上山的时间刚刚好,朝阳初升光芒万丈,婉儿在晨曦中举起手臂大喊,“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复入西海,六龙所舍安在哉?其始与终古不息,人非元气,安得与之久徘徊?草不谢荣于春风,木不怨落于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羲和!羲和!汝奚汩没于荒淫之波?鲁阳何德,驻景挥戈?逆道违天,矫诬实多。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
元长伯也被感染,看着晨曦中的小女子,附和道,“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