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公孙芫这几日没有离开过书房,神情有些疲惫,眼底隐隐有青色。
公孙婉儿看到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更何况,现下她难受得厉害,脚下虚浮,天旋地转的。只赶紧捡要紧的开口道,“给父亲问安。”
公孙芫似乎抬脚要出来,可忽然又顿住,用手不住的拍着额头,极为痛苦的模样。
公孙婉儿不管他,接着道,“婉儿近来病了一场,家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可听闻有道长上门,说婉儿刑克祖母。”
陈氏接口道,“你还刑克兄长,你大哥、二哥病重,全是因为你这个灾星。”
公孙婉儿深吸口气,眼前昏昏沉沉,她捂着胸口道,“暂且不管这位道长说的是真是假都好……婉儿……”
“莫要再狡辩了,你这扫把星,你……”
“你闭嘴!”公孙婉儿原就头脑昏昏,这陈氏叽叽喳喳的没个完,着实讨厌。她提起一口气怒喝一声,又接着道,“暂且不管那位道长,既然有了这个说法,婉儿自应当避嫌才是。如此,也不累姨娘们雪地里跪着受苦。婉儿自请出府便是。”
一言既出,众人更惊。公孙芫也有些愕然道,“婉儿说的什么话,你是府中的嫡女,哪有养在外头的道理。”
“养在哪里还不都是咱们家的嫡女。”说完这一句,公孙婉儿耗尽了力气,软软的搭在春桃身上,“父亲帮婉儿安排便是,婉儿明日便走,祝两位哥哥早日大好,也愿祖母身体早日康复。”
公孙芫还欲说话,小贾氏盈盈袅袅的走进院子用手帕捏着擦眼角,“咱们家的嫡小姐真是懂事,听着都叫人心疼。”
公孙芫头疼的症状在看见小贾氏时仿佛便好了,他嘴角擒着笑过去将小贾氏拉进怀里柔声道,“一大早没有看见你,去了哪儿?”
“外头雪好看,屋子里闷得慌,出来走走罢了。”
语毕,小贾氏看看公孙婉儿,“老爷,嫡小姐一片孝心,老爷合该成全小姐才是。”
公孙芫思忖片刻点点头道,“那婉儿回去收拾一下,明早,便暂且出府住上一段时日。”
公孙婉儿倒在春桃身上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春桃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觉出公孙婉儿身上灼人的温度,急的双眼通红,见公孙婉儿事情办完。忙叫婆子们过来背公孙婉儿出去。
陈氏难免幸灾乐祸道,“这扫把星还算有自知之明,方才还冲我横呢,她也不看看自己现下是个什么情形,还把自己个儿当嫡子呢。”
赵氏掐了她一把,“少说几句,你迟早要因你这张嘴,惹下大祸。”
陈氏吃痛不满道,“我被这么个小丫头当众下了面子,难道还不许我说上几句。”
赵氏眼皮子一翻,“小贾氏是老爷的手心,嫡小姐是老爷的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唯独咱们不过是老爷一左一右脚下的一双鞋,若不是生了儿子。现在哪还容得你我在这院里喘气说话,当半个主子的养着。打老爷的手背,只能是另一只的手掌心,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若是不想靖儿小小年纪没了母亲抚养,便安安心心做个哑巴做个瞎子。熬到儿子出头将来分出府去,你也算熬出了头。”
陈氏不以为意,“你就是太小心。”
赵氏懒得再理她,陈氏自己要作死,她也拦不住。
公孙芫抱着小贾氏又进了屋子,一众姨娘们三三两两的散了,赵氏带着人没有回自己院子,反而去了清风院。
彼时公孙婉儿回来的路上就昏了过去,春桃正忙着请大夫来看。
赵姨娘进门时,正好赶上几个请大夫的丫鬟驾着大夫一路飞一样的跑回来。她没有挡着路,往旁边站了站。
院子里鸡飞狗跳忙忙乱乱,赵姨娘看着,一直没有进去,直到看见大夫出来同春桃说了几句话,其中一句似乎在说,“醒了。”
醒了就行。
旁的话她没有听。这嫡小姐不是旁人,就是死了也能活,大夫说的话就是放屁。
赵姨娘没有理那喋喋不休的大夫,撩起帘子进了门,春桃还在外面,屋里只留了春兰。
春兰看见赵姨娘进来,立即戒备起来。
赵姨娘笑笑,知道嫡小姐身边儿有个一根筋的丫头,想必就是这个丫头。
春兰磨牙霍霍,又要咬人,公孙婉儿虚弱道,“春兰,不许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