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欧阳山眼神锐利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嗯,你是从部队出来的,应该知道‘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国家的经济发展任重而道远,但有时候‘按部就班’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我们既要懂得执着,又要学会变通,有矛有盾、从方到圆,有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嘛。”
说到这里,欧阳山掐掉烟头,看了看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秘书马云很清楚欧阳山的习惯,上前说道:“欧阳市长,时间不早了,午餐安排在哪里?”
欧阳山看了看众人,玩笑道:“呵呵,看来今天他们这班金色的牛鬼蛇神是够呛见到了,吃饭好说,牛主任,你不是说今天中午有几个冤大头排着队请客吗?你看哪个肥,联系一下,我们这就一起过去宰他一顿。”
众人一起大笑。
从东坡市回来的路上,左平生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唐宋这个小伙子的运气真是不错,怎么就这么容易进了欧阳市长的眼了?难道真要将他放到自己身边来?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要好好合计合计,以点对点,以点打面,说起来,这个计策还是可行的,必须要持认真谨慎的态度,嗯,回去后先找慧琴商量一下,说不定还要劳动她这个干妈出马才行……
此时的唐宋,浑然不知他即将成为“香馍馍”的命运,而是带着左楠,乘着出租车,来到了西门县的老城区。
推着轮椅上的左楠,从大路边的小巷进去,走过七拐八弯如同蜘蛛网的巷道,唐宋驻足在一排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前,左右张望着。
左楠脸上的狐疑之色愈发浓重,只因为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两瓶白酒和两只烧鸡,这哪里像是去要账,纯粹是去串亲访友。
唐宋推着左楠向这排老房子的深处走去,很难得的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
老房子确实很老了,就像岁久迟暮的老人,老的很是沉重,无处不显示出它的苍白与蹉跎。
本来老城区的这些老房子,前两年已经被县政府列为了重点改造开发的对象,却因为开发商迟迟不能与现有的居民住户达成一致,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下来,直到现在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
其实,居住在这里的当地居民并不是很多,差不多有点条件的都搬离了此地,然后将空出来的老房子以低廉的价格出租出去,时间一长,老城区反而逐渐成为了外来打工者的聚集地。
老房子的建筑格局是“前平后瓦”、“前二后二”,平房与瓦房之间还留有一个两米左右宽的小院,唐宋擦着前排低矮的平房房檐,一步一步寻找着他记忆所知的房门,一、二、三……
数到第七间时,唐宋站稳脚跟,敲响了漆色斑驳的红色铁门。
铁门没有反锁,应声而开,响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声响,一点历史留存的菜味油星,瞬时进入唐宋的鼻孔。
唐宋抽了抽鼻子,伸手敲了敲铁门,开口喊道:“是徐大哥家吗?黄世仁上门要账来了。”
“谁呀?”
一声略显疲惫的男中音从后面的房屋里面传了出来,正房门口的塑料皮的门帘一撩,走出来一个中等个头的壮汉,一身洗的发白的迷彩服尽显其落魄不变的本色。
壮汉正是那天晚上唐宋一时心血来潮,拿钱资助的退伍老兵,徐剑。
徐剑看到唐宋时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爆出无法诉说的欣喜与激动。
“哎呀,唐宋兄弟,我昨天还跟你嫂子念叨你的恩情呢,说以后一定要加倍偿还给你,没想到你今天就过来了,真是太意外了。”
唐宋嬉皮笑脸道:“徐大哥真会说话,这年头欠债的向来不懂得还钱,最怕的就是黄世仁临门,末了还要免费赠送一个喜儿出去。”
徐剑虽然与唐宋接触不深,但是对他的慷慨解囊可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激。
徐剑一手抱住唐宋的肩膀,爽朗的笑道:“哈哈,哈哈,快,里面请,喜儿没有,不过嫂子倒是有一个,这位是……”
徐剑终于看到唐宋身后的轮椅,轮椅倒没什么,问题是轮椅上还坐着的一名千娇百媚的少女。
屋子里忽然传出婴儿骤醒后的哭闹声,紧接着又传出一个女人细腻心焦的呵护声。
徐剑听着婴儿的哭闹声,原本无限欣喜的脸色蓦地一变,眼中隐隐透出一股深切的担忧,嘴上笑得有些苦涩:“对不起了兄弟,这两天正好赶上孩子闹病,烦的不行,你瞧这事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