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这些广西绿营所能匹敌的。
听了陈五这话,把头低下去干活的王德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眼城上,发现监工的明军都在看着城外,便小声说了句:“咱们若是跟着这等强军,当年也不会降了清军做了这劳什子绿营了。”
“是啊,咱们怎么就跟不了这等强兵呢,要不然也不至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陈五脸色讪讪,心中说不出的落寞,原先还存着指望,提督大人率大军回援,广东明军肯定挡不住,没想到人家后头竟然来了这么多援军,且看起来和攻占梧州的这支明军一样能打,光看这援军规模就比自家提督大人强了许多,这仗还怎么打?一旦这支兵马在广西站稳了脚根,他们这些被俘的清军恐怕就要悲催的很。
王德突然很想投太平军,但凡是人,总不想当一辈子俘虏,当一个不知何时就会被活活累死的俘虏,他想跟强军干,成为强军的一员。他越想越觉得太平军不会真就这样将他们当苦力消耗,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俘虏都能成为苦力在干活,至少那些被俘的回回兵都叫太平军拖到江边喂了鱼鳖。他们现在虽然很苦,可起码还活着,每天还有饭吃,虽吃不饱可也饿不死,太阳下山就能放工回去休息。虽说每到休息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太平军称之为安军使的军官会过来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给他们讲满州人是如何残暴对待汉人,那些被屠城的地方是如何惨,说些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福州屠城、广州屠城、柳州屠城的事,又说什么满州人只不过拿他们当炮灰使,将来满州人真坐稳天下,汉人就会被他们永远欺压,任他们当牛马使唤。
一开始,绿营和汉军的降兵们对太平军的安军使很抵触,因为他们说的事情他们都有份参与,远的不说,广西境内的十几起屠城事件哪桩不是他们干的,要不然广西人口怎的就剩下现在的十来万,明朝时上百万的人口怎的就凭空消失了?太平军说被屠城的汉人怎么惨,女人们被掳去又如何惨,不是变相的说他们残暴,说他们替满州人为虎作伥么。所以军官也好,士兵也好,都是不以为然,对安军使说的这些都很漠然,也很烦他们,要不是自家小命被太平军捏在手中,他们才懒得理会这些罗嗦的家伙。
然而随着每天都听这些事情,且每天听到的惨事都不同样,军官、士兵突然都有了心态的变化,不再是原先那种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心思,也不是乱世之中只为自家活,哪管旁人死的心思,而是突然间对过往所干的事情有些愧疚。
太平军的安军使们似乎也没有一夜之间就要强行改变俘虏心态,让他们积极涌跃加入太平军成为反清战士的思想,只是潜移默化他们。绿营兵本来就地位低下,且成了太平军的俘虏,所以被俘的清军有的心思活跃的会想,便是他们能够被解救,重新成为绿营兵,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加入太平军未必就是坏事。只是现在还没有俘虏主动提出要参加太平军,要对残杀汉人的满州人进行报复什么的。
陈五没有这个想法,王德也没有,他们只是觉得从前做的或许错了,但是当不远处一个汉军的俘虏突然将躺倒在地,要身边的同伴用带有棱角的石块割去自己辫子的时候,他们一下呆了。
那要割自己辫子的兵对着城墙上的太平军喊了一声:“我割辫,我要参加太平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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