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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小腹一阵酸胀感折磨醒,约莫是要上厕所了,而且还很急。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停车场水泥地上的积水,在昏暗的路灯的照射下,一泊一泊地泛着镜子般的光亮。
此处没有厕所,该关门的店也已经关门,宫凝简单分析了一下眼前境况,大约,只能在野地里解决了。
可是,夜深人静的,她害怕。
但,叫醒宫莫陪她,似乎更加难为情。
左右权衡,她选了前者。
为了安全着想,宫莫在睡觉前将车门都锁了,宫凝轻手轻脚地起身,身子从前排座位的中间探到驾驶室里,无意的一低头,她的脸正对着宫莫的。
宫莫睡得很熟,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五官精致温润,薄薄的唇瓣微微抿着,只要她微微上前,她的唇便能碰触到他的。
宫凝心里猫抓一般,犹豫片刻,她乖乖地按下按钮,打开车门。
下车,她前后左右看了看,最后锁定绿化带中的一株矮灌木,矮灌木的一侧紧挨着围墙,她做贼似的钻进矮灌木与围墙之间。
正要解裤扣,一只手猛地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宫凝浑身一麻,脑子一懵,恐惧感一下子传遍四肢百骸。
遇到坏人了。
身后的人用力拖着她走,也不知道要拖到哪里去,宫凝拼命挣扎,慌乱之下,张嘴对着那人的手用力咬下去。
她真的是用了死劲儿了,那人吃痛地闷哼一声,手稍稍松了些,宫凝立刻推开他,边奋力奔跑边扯直了嗓子大叫:“宫莫!”
在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只剩下宫莫。
其实,宫凝起身开车门的时候,宫莫就已经醒了,她这么晚了悄悄开车门下车,他大约能猜到她是要干嘛。
既然不叫醒他,大概她是不好意思的,索性他也就当不知道了。
他看见她往矮灌木那边做贼似的溜过去,还觉得有趣,笑了一番。
不过他很快便收回视线,自然没有看到有个黑影冲那边去了,直到,一声紧促的‘宫莫’二字传来,他才意识到,出事了。
匆匆下车,正看见宫凝慌慌张张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糟发糟服的男人,远距离加上光线不明,宫莫只能隐隐辨认出那男人大约是个流浪汉。
宫莫几个箭步跑过去,与那流浪汉厮打在一起,三息之后,那流浪汉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回身,将蹲在一辆车旁瑟瑟发抖的宫凝拉起来,抱进怀里安慰道:“凝凝不怕,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教她一个女孩子如何不怕。
可是,宫莫的怀抱给她一种很安心很踏实的感觉,却也让她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抬头,想要说:“早知道我就喊你跟我一起去了。”
只是,话没来得及出口,她的视线越过宫莫的脖颈,看见原本倒地不起的流浪汉,极速冲过来,他的手里,有什么东西寒光一闪。
宫凝的瞳孔骤然紧缩,是尖刀!
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也来不及说,她猛地抱住宫莫转了一百八十度。
当她站到宫莫原本的位置,尖锐的疼痛也从后腰传遍她全身。
血腥气在此处弥漫,她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宫莫震惊与不敢相信的眼神。
若她就此消殒,却被他从此记住,倒也是不错的。
宫莫从来没有如此惊心过。
也没有如此恐惧与慌乱过。
他不知道自己恐惧什么,慌乱什么,将宫凝送往医院的路上,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的他,将所有违反交通规则的事都做遍了。
抢救室外,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心里的疼,翻江倒海。
五个小时之后,朝霞铺满东方十里长空。
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面色严肃,“手术虽然成功,但病人伤及重要器官,能不能醒来,还要看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
宫莫满目红丝,狰狞地瞪着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你不要激动,我的意思很简单,二十四小时内能脱离危险,她便能活,否则,只能请先生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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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1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