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徒儿自知罪孽深重,就算师父不下来捉徒儿,徒儿亦不会轻易脱逃的…….”我望了望房间,转身欲走,道,“师父恕罪,先容徒儿进屋拿几样东西,便随师父一齐回去……”
将将一转头,眼泪还是包不住一口气全落了下来。我不晓得要回房里拿什么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要拿,我只想、只想躲进去,害怕地躲进去。
徒弟在师父面前哭个稀里哗啦的,像个什么样子。
转身之际,忽而手腕一紧。我便再也挪不动脚步。我咬紧唇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静下来,道:“师父放手罢,徒儿、徒儿要进屋里拿东西。”
师父低低问:“弦儿想要拿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轻轻一触碰便要支离破碎一般。
师父轻轻靠上来,修长的手臂自身后绕过我的脖子,将我揽进他的怀里。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熟悉的桃花香漫进鼻尖,将心都填得满满的。
他伸出手指,在我眼角摩挲。我侧开了头,手忍不住抚上了师父圈绕在我脖子的手臂,差点就呜咽出声。
“为师让弦儿久等了。”
耳边萦绕着他浅浅的呼吸,我道:“是徒儿让师父费了心神。”
“让弦儿久等了。”师父手臂一紧,蓦地将我拉过身去,面对着他,下一刻他便将我抱进怀里,很紧。
头埋进师父怀里,身体被师父揽过的地方隐隐灼痛,心里皆被占据得满满当当。我吸了吸鼻子,低声哽咽道:“师父……不是要舍弃弦儿了么……也对,弦儿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理应被师父厌弃的……”
“弦儿不得胡说。为师怎会厌弃弦儿。”他弯了弯身,头搁在我的颈窝里,呢喃。
我吸气道:“那你为何无声无息就消失了,清晨起来我就见不到你,屋子里没有,客栈没有,大街上没有,家家户户皆没有……我不管如何寻觅,皆寻不得师父的踪迹。师父回去昆仑山了,是因为弦儿冒犯了师父所以生气了……若是如此,日后、日后徒儿便再也不……”
师父的手臂倏地收紧,打断我急道:“仙界里出了点琐事,所以走得比较急,弦儿莫要多想。为师不是回去了昆仑山,亦不是要舍弃弦儿。”
我动了动唇嗫喏了半晌,才道:“师父真的不是恼徒儿才走么。”我贪恋师父的声音,贪恋他清清浅浅的气息。害怕他不明就里地就离得我远了。
“嗯,不是。”
在听到师父的应声后,我心里是欣喜的,如狂。
他就一直抱着我站了许久,没松手。我轻轻笑道:“师父这般抱着徒儿让外人见了如何是好。”大抵是师父第一次揽住我的腰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迷恋他温温的怀抱,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会灼痛。
“无妨。”
我低声问:“那,我可以回抱你一下么,就一下。”就一下也好,哪怕下一刻我与他师徒相敬,能在那之前抱一下也是好的。
师父就在我耳边低笑:“多久都可以。”
我便狠狠地用我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他。
(四)
在外边站得久了,我有些怕晚上巡夜的小监子路过瞧了去不好,便将师父引进了屋。
师父瞅着一室柔软,笑着挑眉道:“为师不过几日光景不在,弦儿在人间自是游得风生水起。”
我面皮烧了烧,道:“师父莫要笑话徒儿。”我将床榻换上新的被衾收拾了个干净,又道,“今夜师父暂且在这里委屈一晚罢,待明日、明日宫会结束了我们再回昆仑山可好?”
师父道:“好。”
我便瞧了瞧窗外,约莫着今夜去园子里睡。
师父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忽然出声,扬唇问:“弦儿莫不是又想去园子里寻一棵树歇息?”
我老实应道:“是,师父。徒儿想,今夜该不会下雨。”
师父低着眉沉吟了下,道:“唔,今夜怕是要下雨。”
我打开窗钻出脑袋去望了望天,道:“师父,外面的天月朗星疏的,如何会下雨。”哪晓得我话将将一说完,一道冷风袭来夹杂着些湿气,竟星星点点真的下起了雨来。
我忙关上窗,哀怨地看着师父。师父面前的茶杯里,还剩下半杯水。那雨水里有仙气我如何能闻不出。
只听师父面不改色道:“为师就说会下雨。”
我心头抽了两抽。莫不是上回在客栈里师父也是这般做的?上回没细细闻还真没有发现。
后来师父语气十分无奈,道我与他师徒难得来一回人间,同在一个屋檐下哪有师父睡榻上徒弟睡外面的道理。还道师父爱护徒弟乃天经地义之事,松懈不得。
他三言两语将我诓上了榻。我睡里边,他睡外边,一人一半。
夜里,直到很久很久我才渐渐入眠。
师父就躺在的身旁,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好压抑。我舍不得睡,我想睁着双眼好好流连他与我在一起的时日。哪怕几个时辰也好。
因为我晓得,师父是师父,不可亵渎。纵然我再眷恋,回去昆仑山之后,他也只是我师父。不敢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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