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地拍拍我的肩道:“这次可得攥紧了。”
我疑惑道:“攥什么紧?”
泠染拉起我的手,道:“当然是心意。弥浅我先跟你说好,七万年已过该放下的便放下,值得与不值得早该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口一紧,缓缓道:“嗯,早就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泠染又道:“管那人如何,伤心欲绝也好娶了美妻也罢,都不关我们弥浅的事。他先对不起你,你不必对他留情面。”
我道:“好,不留情面。”
泠染摸了摸下巴,思忖道:“那个人间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我想了想,道:“是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泠染嘴角一抽,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随即她又奸笑两声,道,“不吃窝边草的兔子不是好兔子。”
一提起兔子,我便咽了咽口水,道:“好兔子坏兔子都敌不上烤兔子。”
泠染抚了抚额头,一脸忧郁道:“弥浅教养,神君任重道远。”她腾云麻溜利索地回去了。
(三)
送罢泠染后,不想我回来时被一干师兄堵上了,堵得死死的。
我故作镇定道:“师、师兄,你们想作甚?”瞧这光景,师兄们团团将我围住,像是要揍我。定是泠染上山来搅扰了他们,他们要对我伺机报复。
许久不曾互揍,我怕我手脚不够利索了,跑得也不够快。
见师兄们个个沉沉看着我不吭声,我便又道:“不带你们这般欺负我的,要打总该拨五六个到我这边来才算公平。”
还是二师兄尚瑱先开口道:“将将听鬼君和鬼界公主唤小师妹弥浅……小师妹大抵是将前世全都忆起来了罢。”
我看了众师兄一眼,道:“弥浅么,对,我前世是叫弥浅,总算都记起来了。”二师兄露出一脸隐隐的焦色,道:“他们可是来专程带小师妹回鬼界?”
众师兄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让我不知从何开口好。这群妖孽,定是自师父将我带回昆仑山时起便知晓了我的身份罢。
见我不答话,二师兄便问:“小师妹可是答应与他们回鬼界了?”
瞧他们那清一色的蹙眉神情,似我要说一个“是”字他们便要上前来咬我一般。委实没道理啊。
要我真随泠染他们回鬼界了,这群厮还不知要如何欢天喜地,眼下他们心里头就指不定早已经乐翻天了。我万不能让他们得逞。我遂抬头瞅他们,瓮声道:“老实说,诸位师兄是不是巴不得我立马回去鬼界?”
二师兄冷眉一横似要答话,忽然沛衣师兄好死不死地插上一句话,道:“小师妹聪明得紧,师兄们的心思都被小师妹给拿捏透了。小师妹一走,昆仑山上没人叽歪没人闹,师兄们心里甭提有多舒畅!”
我一记眼刀冲沛衣师兄杀过去,在心底里将他浑身上下砍了个遍,然后再用眼刀一一将众师兄砍了个遍。
这群没心没肺没良心的东西,果然是巴不得我快点走!
我是不会让他们得此机会如了意!
(四)
遂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大度矜持地冲沛衣师兄笑道:“若说小师妹要走这最开心的一个想必莫过于沛衣师兄了。小师妹劝师兄你还是莫要高兴得太早,我是记得前世我叫弥浅住在鬼界,但眼下我叫倚弦住在昆仑山,是师父司战神君的徒弟!你们想让我回鬼界怕是不大可能了,我不光不回去我还要赖死赖活守在这里孝敬师父!你们嗳,就死了这条心罢!”
沛衣师兄听后却眉眼稍弯唇畔一勾,道:“小师妹说得甚是,师兄记得小师妹还只是一介小神仙,立志终有一日要修为上神,凭眼下小师妹颓废的模样怕是真得老老实实再在昆仑山呆七十万年了。小师妹莫要让众位师兄久等才是,还真不晓得能不能见到那么一天。”
说罢,他一身白衣晃眼得很,扬长而去。
我气急攻心,抬腿在地上跺了两脚,道:“沛衣粪球,你嘴巴今夜要生疮!”我悲愤地看了看众师兄,咬咬牙心一横,又道,“我告诉你们,小师妹还就是不回鬼界了!怎么着,要掐么,我先说好不能群掐我一个!”
别说群掐我一个我会死得惨不忍睹,就是平日里与师兄一对一的掐哪一次我不是面如土灰输得惨不忍睹。但今日若他们要来真的,我、我我就豁出去了!
二师兄尚瑱忽然抬起手,握成拳。
我一吓,连连后退好几步,道:“二、二师兄,莫不是你头一个上?!”昆仑山上,大师兄一不在,自然就属二师兄最厉害了。
他若要出手,我定是会被揍得分不清天南地北。
哪晓得,二师兄只是将拳头搁于唇畔,轻轻正了两声。他低着眉,唇沿缓缓翘了起来。那两声闷闷的,我听得清晰,绝对有憋笑的颤音!
只见二师兄冲众位师兄挥挥手,道:“散了罢散了罢,该看书的看书去该午睡的午睡去。”他又对我道,“小师妹你还是太嫩了点儿,要想掐架等你再苦修炼个万八千年看能不能掐得赢。小师妹还是老实呆在昆仑山好好修炼罢。”
看着众师兄飘然离去,我跺脚跺得呲牙咧嘴脚心疼得一抽一抽。师兄们嘴角皆挂着沛衣师兄临走前、二师兄搁手遮掩时的那般无二的闷骚的贱贱的笑!
我大叫一声:“这架还未掐你们又不是铁定赢了小师妹我还未认输求饶你们笑什么笑!笑毛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