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扪心自问,若是他自己,绝对不要,也不会忘了千绝。
话说到这份上,闻人千绝也笑:“我欠你的,我会记下。将来有机会,一定会还。”
欧阳君诺的脸色一沉:“千绝。哪怕你只当我是朋友,也不必这么疏远吧?”
闻人千绝摸摸鼻子:“是我过了。”
“别想太多。”欧阳君诺亲自走到床边,为她整理了床铺:“晚上早点休息。哦对,我嘱咐了厨房给你炖了安胎的甜汤,喝完了再睡。应该很快就到了。”
闻人千绝就坐在床边,他一抬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
心神一荡。
这个女人,真真是他命中无法克服的劫数。
欧阳君诺心中轻叹,然而还是把持住了自己:“好好休息。”
他刚走,甜汤就送来了,闻人千绝安静地喝了下去,口味也是她喜欢的口味。不难想象欧阳君诺花了多少心思。
喝完后,有下人上来收拾了碗筷。她一人沉沉睡去。
在欧阳府,绝对不会有人会害得到她。
外面,一袭红衣冷冷地坐在闻人千绝的房顶,全无睡意。
欧阳君诺也没有离开,轻松抬头,便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周围没人,他纵身一跃,轻巧风度,无声地落在了红衣人的旁边。
“好功夫。”红衣人开口。
欧阳君诺脸上挂着笑意:“什么时候你说话这么老成了。一点都不像你。”
谷主沉默:“你什么时候猜出我的身份的。”
欧阳君诺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猜出你身份的。”
谷主看了他一眼:“刚刚。在你出马车接千绝的时候。”
欧阳君诺托了托镜片,动作优雅无比:“嗯,就是那时候。”
不愧是他。
果然是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竟一下就能看出来自己发现他的身份了。
谷主转了话题:“你们之间,变了很多。”
这句话一说出来,欧阳君诺面色带了一抹淡淡的哀伤:“从没变过。只是……你以前不在乎这个罢了。从没注意,所以看不出来。”
“哦?”谷主索性伸出一只手放在面纱里,托腮:“我守着她,你去睡吧。”
欧阳君诺缓缓摇头:“我府中,确保千绝安全。”
“就靠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人?”谷主轻蔑地笑了笑。
周围无数的人高手隐藏在黑暗中,每个人,都能谈得上是绝顶高手。但,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有他一人,足矣!
“不。他们只是一道防线而已。”欧阳君诺倒是不生气,摆弄着手中的扳指,淡淡道:“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部清清白白,性格坚韧正直,死忠欧阳家,这才是关键所在。”
说罢,他身影一飘,从房顶上掠了下去。
声音远远传来:“我先去睡了。你想守着,便守着吧。”
“哼。”红衣人冷哼一声。
最终还是选择了要相信他。也从房顶上下来。
但,在闻人千绝的房门口痴痴站了许久,才转身回房睡觉。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夜宫里的那一位。
百里夙夜把夜宫的酒喝了一大半,仍旧双眸清明,丝毫没有醉意,更没有睡意。站在露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不知为何,自从见过鸢儿的那个师父之后。他好像着魔了一般。
从此无论看到什么东西,眼前闪回的,全部是她。
那天,把鸢儿从他手中夺下,站在水池边,那一个清冷绝艳的回眸。
他自己也发现,从前心里莫名缺失的空洞感,在第一次见到纯然的时候瞬间填平。后来却愈发意兴阑珊。
好像总是,哪里不对。
而今,好像他心中的那个黑洞毛病好了。
又多了一个新的毛病。就是总惦记着那个女人。
百里夙夜仰头,把坛子里最后一点酒灌下去,甩在一边。周围七扭八歪地扔了许多酒壶、酒坛、酒罐子……
“怎么会有错觉,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地从他的双唇中流泻……
刚刚上了露台的纯然震住了!
殿下是……想起了闻人千绝吗?
百里夙夜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一旦觉得在哪里见过闻人千绝,似乎身体中就起了一种禁制,将他的感觉压制住……
“殿下,你没事吧?”纯然想知道,他是不是记起了闻人千绝。
“没事。”百里夙夜一秒钟变得冰冷,从她的身边径直离开,回寝殿睡觉去了。
第二天,皇上把百里夙夜叫到了御书房:“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去办。”
“不去。”
百里夙夜一口否决,慵懒靠在椅子上,等待皇上说下去。
“别拒绝得这么早,这个案子应该不是你一个人办,还有个人,尚且没到。”皇上悠然喝了一口茶。
话音刚落,闻人千绝走了进来,对皇上见礼:“父……皇上,千绝到了。”
那身影跟无数次眼前闪回的一样,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百里夙夜蓦然眼底流露出一丝光芒。
“昨晚那件案子,大理寺那边按照你的意思报给朕了,你确定此事会闹大?”皇上皱眉,很认真地问道。
闻人千绝点点头:“确定。我怀疑,幕后黑手很快就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