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会有哪一个男人,能禁得起这种诱惑。
跳舞完毕,纯然身子一软,倒在了百里夙夜的怀里,唇里衔了一颗果子,对着百里夙夜那完美的薄唇,喂了过去……
时间仿佛一分一秒都走得特别慢,纯然的胸脯起伏着,马上,就要有肌肤之亲了,她怎么能不紧张!
“起来。”
冷漠的声音不带一点转圜余地,冷冷响起。
纯然愣住了,刚刚,是殿下在说话吗?
“我不喜欢说第二次。”百里夙夜冷漠不变,甚至,那双暗夜般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是厌恶!
纯然的身体骤然冰冷,心似乎在刹那间被撕裂了一般。
就算身体已经僵硬,她也不得不控制自己,慢慢起身,从他怀里站了起来:“殿下,然儿……”
一开口,眼泪就如断线了的珠子,簌簌掉落。
没有哪个女人能禁得住这种羞辱。
她能做出今晚香艳的舞蹈,就已经赌上了自己的一切,在孤注一掷!
若是不能得偿所愿,她的一切就都没有了!
面对美女的眼泪,或许是个男人就心软。可惜,百里夙夜偏偏不是能用人类的理论衡量的人!
“回去吧,今晚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百里夙夜的声音还是毫无温度,不过,他心中始终念着初见纯然时的那种感觉。
其实,他是个很长情,而且很有原则的人。
一旦把人划进了自己保护的圈里,就会不知不觉对那人好上一些。
何况,纯然带给他的感觉,让他一直以为是闻人千绝。
纯然眼泪一滴滴砸在地面,也没能让他心软半分,刚刚那一句话,就是极限了。
甚至没有给她一件衣服,就任由她那么哭着跑了出去。
再度拿起书卷,百里夙夜没有看上几页就放下了,今晚似乎难得的心绪烦乱,黑色的大氅一披,人走了出去。
本想在宫中散散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百里鸢的寝殿里。
寝殿里,而不是寝殿外面!
说一点刻意没有吧,百里夙夜自己都不相信了。
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怕是自己孤独久了,在寻找一个玩物吧。百里夙夜自嘲着,身影隐没在夜色里,追寻着种种线索,找到了闻人千绝的住处。
闻人千绝也睡不着觉,索性推开了窗,看着院子当中的那株桃树。
想起自己的小酒馆也有一株树,突然有点想回去了。
不知道老伯把小酒馆经营得怎么样了,不过,有叶秦风坐镇,怕是什么都不怕吧。
说来,那才是她的家啊。
她胡思乱想着,对面的屋里烛火一动,窗户也推开了,一袭红衣映着烛火,也出现在了窗边向外看着。
两人对视了半晌……
“哈哈哈哈……”闻人千绝忍不住大笑。
谷主面纱后的一张脸黑了下来:“你笑什么?”
闻人千绝的手指慵懒地点在乌木的窗框上:“没什么,你大晚上还把自己捂那么严,不怕长痱子啊?”
谷主:“……”
闻人千绝手指像是按动音律那般悠闲地敲着,也不管他开不开心:“说真的,谷主前辈肯定不是丑得特别吓人吧?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面纱呢?”
“用你管?”
谷主哼了一声,竟然这么傲娇地答了一句。
半晌,闻人千绝都没有动静。
谷主以为她生气了,再看去,她半撑着下巴,明艳的小脸映着月光,神情缱绻,不由得看痴了。
这个女人恐怕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迷人。
“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闻人千绝的声音空灵飘渺,笑意淡淡。一直看着夜空。
谷主沉默了许久,竟然说了话:“有吧。我认为是有的。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闻人千绝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谷主,没想到勾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嘛,总要往前看啊。”
她笑得分明很无赖。
谷主也没有争辩,只是苦笑着问了句:“你呢?能放下他,往前看吗?”
闻人千绝一时语塞,然后摇摇头。
自己曾经后知后觉,让那个死变态付出了太多。后面的,都是她欠下的,爱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过半分后悔!
闻人千绝思绪飘渺中,那一袭红衣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跟我来。”
谷主长袖一招,将闻人千绝从窗口半抱了出来,妖艳无比!
落到院子当中,谷主自然而然地松开了她,坦坦荡荡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长夜无聊,过上两招,来争这葫芦酒,如何?”
一葫芦酒被抛到了天上去。
闻人千绝抽出古刀,双眸熠熠:“好!”
两人边过招,边争夺,不时还说上几句话,俨然是默契度十足,言谈甚欢。
一道几乎溶于夜色的黑影站在暗处,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只要一眼,百里夙夜便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度已经超乎了朋友之间,又不是亲人……
那么,只有爱人了?
原来这个女人,也是有自己爱人的。
不知为何,他心中无故生出一股滔天怒火。只能死死地抓着身边的大树来冷静。
“我赢了!”
闻人千绝抓住了酒葫芦,潇洒落地。
那一瞬间的笑容刺伤了百里夙夜,他立刻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