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糖果中被闻人千绝下了安眠的药物。
女童们睡得很熟。
而其他人却也是一般无二。
唯有建筑物四角漂浮着的符纸猛然惊醒了一般,随着呜呜的风声猎猎振动。
白府当中。
睡梦中的白盛落蓦然睁开了双眼:“千绝……”
她盘膝坐起,手指快速地动了几下,分别捏成了几个咒诀,然后淡淡地眯了一双淡然的眸子,掌灯:“白叔。”
门口侍奉的老仆走了进来:“家主有什么吩咐?”
白盛落细弱的双肩上披着一件披风,愈显娇弱:“这个东西,送到欧阳府去,要快。”
她素手执起了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迅速折成了信封,递给了白叔。
看着白叔远去的身影,白盛落眼眸深远,千绝,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信封拆开,欧阳君诺的眼眸立刻变了颜色,对白叔道:“请回吧,告诉白家家主,信已经收到了。”
管家忐忑地问道:“少主,用备车吗?”
“来不及了……”
欧阳君诺冷冷地抬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镜片,嘴角微微抿着。
老仆心中一惊:“少主,难道你想?……不可啊!”
话音刚落,眼前一道白色的风闪过,眼前哪里还有欧阳君诺的影子?
人人都知道欧阳府的欧阳君诺掌握着天下的财富,轻挑慢捻的紫金算盘算尽机关。可……很少人知道的是,欧阳家世世代代守护着龙之睚眦,不只是这点本事而已!
白色的身影如同黑夜当中的闪电,迅速掠过景物,落到了小酒馆当中。
推开门,是熊熊燃烧的火墙。
铿!咔!
兵刃相交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火墙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而另一角,百里夙夜寂静如黑夜,安然地站着,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根本就没有动弹半分!
双眸对视,欧阳君诺托了托镜片,率先开了口:“夜,这边的情况如何了?”
“还在打。”
他单独说了三个字,然后便移开了目光,眸光落在了火墙当中的打斗上。
闻人千绝已经被逼到了死角,后面就是熊熊燃烧的业火……她的匕首就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上,被闻人雪汐的指甲逼得退无可退。再往后一寸,她的指甲就会割开她的喉咙。
纤细的腰肢后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闻人雪汐绝美的笑容映着火光,吃吃地笑:“都结束了闻人千绝。我不管你是谁,最终不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了?”
映雪白瞳……
那一刻闻人千绝的面貌有着细微的变化,她总觉得在记忆中曾经见过相似的一张脸。
在哪里?
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闻人千绝眉头一挑,什么她是谁,闻人雪汐是不是疯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唯独她自己是没有任何印象的,更加不知道自己爆发了怎样的力量,那件事情却深深地印刻在了大家的脑海当中。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欧阳君诺的眼神蓦然变了,转眸道:“夜,你在等什么?”
他的语气当中有着急切。虽然淡,仍然很明显。
百里夙夜淡淡踱步,走到了闻人千绝的窗边,修长如明玉般的手指划过了古刀的锋刃,眉目之间点染着几分邪肆,几分张狂。
几乎是在霎时明白了百里夙夜在想些什么。欧阳君诺湛黑的狐狸眸瞬间黯淡了下去:“你在等。”
他在等那天的映雪白瞳再次出现!
“没那么容易。”闻人千绝牵起嘴角,业火外面的一切,她都看不到听不到,仿佛一个结界那般,只有她和闻人雪汐的生死相搏!
她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
居然绝地逢生!
生生地从闻人雪汐的指甲下转了出来。匕首重新翻转在手指之间。
“不错。不错。”闻人雪汐笑眯眯地,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我还不想这么快就玩死你,你算是顺了我的意了。”
火圈的范围在逐渐缩小,闻人千绝可以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
那些业火似乎伤不到闻人雪汐半分,遇见她都会退开来。
闻人千绝仔细思量着,闻人雪汐却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嘴唇扇动。蓦然念起了什么咒语。
那些孩童的心,不是白吃的。
虽然还差上那么一点,足够对付这种情况下的闻人千绝!
咒语化作了有型的物体漂浮在在闻人千绝的周围,让她瞬间坠入了梦中。摄魂咒,在业火的包围圈中分外强大。
精心为她织成的噩梦。正在缓慢地展开……
闻人千绝的身子如坠冰潭之中,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满是冰蓝色的湖水,银色细长的小游鱼在她的身边掠过。
她在哪里?
海藻般茂密的长发飘在身边、上浮……
唯独她的身体在不断下降。
周围的潭水冰冷刺骨,闻人千绝却意外地感觉很舒服。好像很热,很热,不管多少冰冷的潭水都无法浇熄那种痛苦。
现实中,火苗已经快燃烧到闻人千绝的衣服上来了,而百里夙夜,竟然还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