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动作温柔仔细,倒像是做惯了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唯有药的香气弥漫在了轿子当中。原来他刚刚没有及时上了轿子,是去买药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闻人千绝伸手,想去拿那小盒子的药。
她处理惯了伤口,不习惯让人帮忙。
欧阳君诺将盒子往后推了推,躲开了她的手,抬眸,温润如玉的面容很是恬淡,没来由地让人心头安心了不少:“这是送的。”
交易额外,送给她的温柔。
一抹笑意浮现在了她苍白的脸颊,三分帅气,七分痞气:“谢了,不需要。”她拿过了小盒子,自己蘸着药粉抹了上去。
随后,自己拿着绷带,用牙齿咬着一层层地缠裹了上去。
欧阳君诺坐在对面,笑意温润:“真的不需要?”
她咬着绷带,动作很快,几乎没停地把手腕包扎好了:“不需要。”
似乎有人叹气的声音缓慢地响起,声音很轻,虚无得闻人千绝差点以为是幻觉,然后,便听到欧阳君诺问道:“身为女人,不必时时逞强的。”
她的性子太烈了,一点别人的帮助都不肯接受。
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在世上存活的。
“欧阳,你这样的人生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懂一句话:叫做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人是能让人永远依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去依赖。”闻人千绝轻笑,可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她的心是冷的。
早就冷了。
欧阳君诺顿住,心似乎一刹那间被攫取了。他听过太多人怨天怨地,自己的不幸都是别人造成的。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一句类似的话没有听过。
不服就打,有仇就报,心思机敏地算清一切,一旦决定了绝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能动手的绝不吵嚷。活得痛痛快快!
“到了。”闻人千绝看到了访烟阁的招牌。
欧阳君诺喊了停轿,她从轿子上率先走了下去,欧阳君诺才想起,还有样东西准备好了,要送给她的,回身去取。
闻人千绝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却见一道玄色的身影悠然坐在里面。
镂空的熏香炉里,燃着袅袅的香气。
上好的茶刚刚煮好,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没变,唯独,多了他。
百里夙夜暗夜般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不满,那么完美的薄唇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上扬的样子简直让人心魂俱碎!
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地弥漫开来,带着他独有的凛然味道:“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回到这里来了?”
心在一刹那被揪紧了。
闻人千绝唇边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七殿下,好巧。”
好巧……
这个蠢女人在说什么,他明摆着是来接她回夜宫的。百里夙夜的眸子一沉,里面的大片罂粟盛开,仿佛要将她吞吃掉。
这个的时候,欧阳君诺也上来了,将一件雪白的裘衣罩在了她的肩头:“最近夜里冷,下次再出去的时候,穿上这个吧。”
她的身体僵硬住。
欧阳君诺抬眸,看到了屋里那道玄色的身影,狐狸眸一滞,随后,淡然的笑容缓缓地弥漫开来:“夜。”
百里夙夜一言不发,起身,猛然抓过闻人千绝将她按在了墙壁上,动作很狠:“你昨晚去哪里了?”
那张绝世的容颜近在咫尺,暗夜般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冷意。她似乎第一次无法直视那双眸子。
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呼吸不顺。
闻人千绝疏懒地扬起了眸子,硬是看了过去,唇边似笑非笑:“七殿下,我去哪里,似乎与你无关吧?”
“呵……”百里夙夜唇线上挑,可怖的意味越来越浓,他在笑,他笑起来那么好看,但,闻人千绝清楚地知道,他在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赶在他说话之前,她率先开口了:“七殿下,昨晚的事情,我说了我没想好。现在,我想好了。怕是跟七殿下想的不太一样。”
她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让百里夙夜看着那么的刺眼!
这个死女人的意思是,她不愿意做七皇子妃了?
呵呵,很好,天下竟然有女人会拒绝他!百里夙夜按住她的手忽然松懈了几分,仿佛是结束了。
闻人千绝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谷底,眸子晃动着,背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别倒下去。
突然,百里夙夜猛然冷笑:“你以为就这么算了?”
凛然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想挣扎,却已经无力挣扎,任由他的薄唇贴了上来,明净如玉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脖颈……
站在门口的欧阳君诺看得清清楚楚,百里夙夜的手指触摸到的地方,她的脖颈上,一枚印记浮现。
那是两个人的联结,百里夙夜曾经在她的脖颈上留下的。意味着,无论她人在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
可欧阳君诺亲眼看到,百里夙夜的手指在那枚印记上停顿了一下,狠狠地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