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翌无奈的摇头,现在这个家的情势,难道她还看不清楚吗?
以前他们以为颜尧舜跟颜晓晓是寄人篱下,现在真正寄人篱下的是他们,这个房子的所属权是颜尧舜跟颜晓晓。
“你说话啊?凭什么?你要讨好他们是你的事,请你别把你的喜好强加在我们身上,二哥,说真的,我很看不起你,我们才是你亲生的弟弟妹妹,你却臂膊往外拐。”颜子悠失望的看着颜子翌。
“凭她是你大哥,凭这个家是大哥跟晓晓的。”颜子翌说道,颜尧舜早就知道此事,他不明白颜尧舜为何不将他们赶出这个家?颜尧舜仅比他大几天,漠测高深,永远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这让颜子翌很害怕,比残忍,没人能比得过颜尧舜,比无情,也没人能比得过颜尧舜,你不知道颜尧舜下一步怎么出手,防不胜防。
“二哥,这个家不是他们的,这个家是我们的,我们的。”颜子悠吼道,明知事实,她却不愿意接受。
“妈只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颜子翌提醒道,颜家所有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土匪。
“那又如何?”颜子悠问道,随即又说道:“什么第一任、第二任、第三任,我才不会在乎,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妈才是爸的妻子,才是那个有权力站出来代表爸发言的人。”
“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颜子翌叹息道,执着是好事,有时候太过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
“二哥,我不想跟你窝里斗,我要去看看妈,你要不要去?”颜子悠深吸一口气,她理亏继续争辩下去,她占不了便宜。
颜子翌点头,他这么晚下楼就是为了来见妈,明天没去见,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看看。
颜英雄没守在门外,两兄妹对视一眼,扭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亮灯,黑不溜秋看不清楚,有股怪味让颜子悠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颜子翌也皱了皱眉。
“妈。”颜子悠试着叫了一声,看不清楚,她也不能确定齐宛海到底在不在房间里,这个味儿太难闻了,她闻着都难受,不相信齐宛海会在这里。
听到颜子悠的声音,齐宛海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颜子悠又叫了一声,齐宛海这才反应过来。
“子悠。”齐宛海闹绝食,虽只有两天一夜,滴水未进,齐宛海身体有些虚弱。
颜子翌开灯,看清楚房间,颜子悠傻眼了,房间里一片狼藉,齐宛海更是狼狈不堪,现在的齐宛海,颜子悠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妆容都花了,又没洗脸,看起来很糟糕,头发也没收拾,蓬乱不堪,身上的裙子也皱巴巴,齐宛海整个人就是蓬头垢面。
“妈。”颜子悠又叫了一声,这还是那个高贵优雅的妈吗?
“子悠,救我。”齐宛海向颜子悠求救,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一夜,她却度时如年,这日子简直就是煎熬,她要被逼疯了,她明白颜英邦是什么意思,他要她妥协,他要她接受安琪儿,他要她……
只要想到此,她宁可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妥协,她何等的高傲,岂能与别的女人共待一夫,尤其是那个女人还是安琪儿。
以前,为了颜英邦的事业,为了他们更好的未来,她忍气吞声,宁愿当第三者,她忍受着他娶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总算她的忍气吞声没有白费,以前是她年轻,年轻就是她的本钱,现在她老了,日子过得很不错,又杀出来一个安琪儿。
她岂能再忍,她岂能妥协,她绝食抗议,她要用绝食告诉颜英邦她的决心,想要她接受安琪儿,简直白日做梦,她坚决不妥协,绝对不会妥协。
“妈,你这是?”颜子悠很是嫌弃的看着齐宛海,别说爸会对妈回心转意了,现在的妈,连她都很嫌弃,怪不得妈会输给安琪儿,会给安琪儿趁虚而入的机会。“妈。”
“子悠,帮帮妈,只有你能帮妈了。”齐宛海抓住颜子悠的手,她可不指望那两个儿子能帮她,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颜子悠身上了,颜英邦把她关起来,还让颜英雄守在门外,颜英邦是什么意思,她岂会不知。
“妈,你这样蓬头垢面,我就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颜子悠说道。
齐宛海愣了一下,受到打击了。“那怎么办?”
“振作精神,做回那个高贵优雅的自己,爸越是这样,你越要打扮自己,爸是眼花了才会被安琪儿迷惑,爸总有清醒的时候,眼神明亮的时候,妈,你是爸的结发妻子,你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安琪儿却是正室痛恨的小三,妈,你不能一蹶不振,安琪儿没打垮你,你却先毁在自己手中了。”颜子悠握住齐宛海的双肩说道。
“对,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这样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一言惊醒梦中人,齐宛海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二哥,你去让刘婶给妈准备点饭菜,我帮妈洗漱一下,我还不信我们会输给一个安琪儿。”颜子悠对颜子翌说道。
颜子翌环视一眼四周,在齐宛海的目光下,颜子翌走出房间。
“子翌都来看我了,子腾呢?”齐宛海问道,没见到颜子腾,心中有小小的失望,不听她话的大儿子都来看她,听她话的小儿子却没来看她。
“妈,你又不是不了解子腾,胆小如鼠,只要是爸的意思,他都不敢忤逆。”颜子悠将齐宛海扶到卫生间,庆幸齐宛海毁了房间,却没毁卫生间。
“唉!算了,这也好,至少对子腾有帮助。”齐宛海说道,只要是对颜子腾有帮助的事,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别再这样宠子腾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了值得表扬,错了就要批评,子腾对了,你毫不吝啬的表扬,子腾错了,你不仅不批评反而维护,你这样只会害了子腾。”颜子悠说道,只要是说子腾的事,若是以前,她绝对不敢在齐宛海面前说,她说一句,齐宛海会回她十句。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总是针对子腾,我的儿子,我不爱他,不宠他,指望谁帮我爱他宠他,子腾很好,很听我的话,是你们总是对子腾有偏见。”齐宛海又开始护犊子。
颜子悠默了,在这个时候她还帮着颜子腾说话,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关于她宠爱颜子腾的事,他们可以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说服妈。
“妈,我觉得你应该妥协。”颜子悠说道。
“妥协?哼!”齐宛海冷哼一声,态度生硬的说道:“绝不,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妥协,想要我接受他跟安琪儿的事,简直是白日做梦。”
“妈,你觉得以死相逼,你就能如愿以偿了吗?爸就会赶走安琪儿吗?不会的,爸的态度很坚决,他是不会把安琪儿赶走,何况……”安琪儿怀孕的事,颜子悠不忍心说出来。
“何况什么?”颜子悠不忍心说,不代表齐宛海不会追问。
颜子悠深吸一口气,反正这事也瞒不住,早知晚知都是要知道的。“安琪儿怀孕了。”
“不可能。”齐宛海激动了,安琪儿怀孕,绝无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爸都能背叛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婚姻,安琪儿怎么就不可能怀孕了?”颜子悠说道,这次爸跟安琪儿太过分了,尤其是安琪儿,安琪儿可是妈的干女儿,最近妈才敌对安琪儿,以前妈对安琪儿很好。
安琪儿就是不看现在,也该想想以前妈是怎么对她的,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干出这种情事出来。
“你以为你爸还很年轻吗?”齐宛海质问道,颜英邦跟安琪儿背叛她,这事她相信,但是,她绝对不会相信安琪儿怀了颜英邦的孩子。
颜子悠恍然大悟,对啊!爸不年轻了,一个老头子,还有优良的那个啥了吗?“妈,理论上是如此,但是万一发生了奇迹呢?”
“我不否认这个世上有奇迹出现,但是这个奇迹也太巧了,不发生在别人的身体,发生在你爸跟安琪儿身上,你信吗?世上不可能的巧合背后都是阴谋。”齐宛海说道,她是受到了伤害,是接受不了颜英邦跟安琪儿背叛她的事,但是,她却并不糊涂,在这件事情上她很清醒。
怀孕?哼!安琪儿能怀孕,她不否定安琪儿怀孕是假的,但是她否定颜英邦。
“妈,你的意思是?”颜子悠听齐宛海这么一说,她也怀疑了。
“安琪儿想要狸猫换太子,我就能换一只老鼠给她。”齐宛海冷笑一声,她想通了,她可能妥协,可以接受安琪儿,但那只是她心不甘情不愿,颜英邦的态度摆在那里,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她不想受伤,也不想让颜英邦受伤,她忍气吞声过,也不在乎再忍一次。
等她把安琪儿的狐狸尾巴给拎出来,看安琪儿怎么解释,看颜英邦怎么维护安琪儿,让颜英邦知道,他老了,老了就要认老,年轻的小姑娘他不能应对如流了。
“子悠,你一定要助妈一臂之力。”齐宛海突然抓住颜子悠的手。
“妈,你要我怎么助你一臂之力?”颜子悠问道,妈是振作起来了吗?
“钟少对你一见钟情,钟家虽不比颜家,但是这几年钟家的势力逐渐强大,无论是商界,还是政治,他们的势力都不容小窥,你要是跟钟少结婚,钟少就是我的女婿,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更稳固,届时,我也可能帮助钟少,有颜家帮助,钟家只会如虎添翼。”齐宛海说道。
“妈,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让你失望。”颜子悠很有把握,定能将钟少手到擒来,只要她出马,那些男人还不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子悠,你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齐宛海忍不住将颜子悠抱在怀中,她身上有味儿,颜子悠无法忍受推开她。
齐宛海当然不乐意,不过,想到她的计划,两母女相视而笑。
墓地。
倪乐卉傻眼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大晚上的颜尧舜居然带她来墓地,太瘆人了。
即使有路灯照亮着这里,倪乐卉还是有些怕怕,来墓地都是白天来,谁会大晚上来墓地?
“小心脚下。”颜尧舜牵着倪乐卉的手,将她保护得很好,但他还是担心她伤到哪儿。
“颜尧舜,你确定是带我来这里?”倪乐卉问道,整个墓地就只有他们两人,倪乐卉想着她看的那些鬼片,那些人路过墓地,啊啊啊啊!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你怀孕了,这个好消息我们应该告诉我妈。”颜尧舜说道。
“我们可以白天来。”晚上跑来墓地,把她怀孕的事告诉他妈,倪乐卉想想都觉得疯狂,他们完全可以白天来,反正毕亦瑶没打电话给她,不对,表哥回来了,就算是要上班,也是表哥打电话给她,而不是毕亦瑶。
想到温智帆,倪乐卉不免又担心起来,温智帆在找杜鹃,杜鹃却不想见他,唉!表哥要娶杜鹃,是为了帮杜鹃,还是爱上杜鹃了呢?
她从温智帆眼中看得出来,每当他说起杜鹃的事,他眼中是满满的怜惜心痛,却不见情愫,表哥爱的人并非杜鹃,因同情而陪上自己的婚姻,这太不值得了,对杜鹃是伤害,对自己也是不负责,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负责。
“白天跟晚上没什么区别。”颜尧舜说道。
“颜尧舜。”倪乐卉很是无奈,白天跟晚上没什么区别吗?如果真没区别,那些人来墓地祭拜的时候为什么都是白天,而不是晚上呢?
晚上来墓地,他就不觉得瘆人吗?
“晚上清静。”颜尧舜说道,他也是一时兴起,想到她怀孕,想着想着,他就想带她来告诉妈这个好消息,根本不去考虑是夜晚还是白天,夜晚来墓地,他又不是没来过,以前他经常晚上来墓地看母亲。
晚上来墓地,对颜尧舜来说已经习惯了,对倪乐卉来说却并不习惯。
“太清静了,怪瘆人的。”倪乐卉说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颜尧舜睨了她一眼,他给她的感觉,并非怕事之人。
“怕鬼。”倪乐卉说道,这到处都是墓碑,谁能保证这些人都是自然死的,而非天灾或是人为?冤魂最可怕,白天鬼魂不敢出来,晚上鬼魂就会出来飘荡,万一碰到了怎么办?
“你还相信这个?”颜尧舜笑了笑,他才不相信这些,什么鬼啊什么的,都是自己心里作崇,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这是墓地。”倪乐卉提醒道。
“墓地又如何?”颜尧舜狂傲的说道,地狱他都不怕,还怕墓地吗?
倪乐卉默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颜尧舜原本是牵着她的手,担心她害怕,将她搂在怀中,即便是如此,倪乐卉还是害怕,不知为何,她越是害怕,目光时不时往后看,时不时瞄一眼墓碑,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
“你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颜尧舜看不下去了,有些后悔带她来墓地了,决定带她来墓地,他没考虑过她怕不怕的问题,他只想着把她怀孕的事告诉母亲。
“我也不想,我就是忍不住。”倪乐卉说道,她也想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或是闭上眼睛,任由他带着自己,可她就是忍不住到处瞄,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闭上眼睛。”颜尧舜索性将她给抱起,抱着她走,她应该就不会害怕了。
倪乐卉睁大眼睛望着颜尧舜,她不敢闭眼,一闭眼她就会胡思乱想,睁着眼睛会好一点。
反正,颜尧舜大晚上带她来墓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怕,他习惯了,不代表倪乐卉跟他一样,倪乐卉毕竟是个女人,又爱看鬼片,能不胡思乱想吗?
到了他母亲的墓碑前,颜尧舜将倪乐卉放了下来,说来也奇怪,看着别的墓碑上的像片,倪乐卉会害怕,看到颜尧舜母亲墓碑上的像片,倪乐卉居然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
“妈,乐卉怀孕了。”颜尧舜对墓碑上的像片说道,伸出手摸了摸上面的像片。
倪乐卉看着像片,她笑得很温和,倪乐卉可以想象,她肯定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倪乐卉越看越觉得学长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
倪乐卉忍不住抬头望着颜尧舜,看一眼颜尧舜,又看一眼像片,她找不到颜尧舜跟像片上的人有相似之处的地方。
“真是奇怪,为什么学长长得有点像你母亲?”倪乐卉扭着头想不明白。
“他们像吗?”颜尧舜看着倪乐卉反问道。
“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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