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没有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颈子上挂着一枚青铜圆环,便是他随身携带,能够佐证身份的唯一凭据。不过,这凭据也没甚么鸟用,毕竟青铜圆环上,除去一些古怪花纹外,也无其他有用信息。
陈冬生听院长说,捡到他的时候,是在寒冷冬日的清晨。
那天清晨,寒气迫人,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冰花。透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景象。
然而院长睡梦之中,突然惊醒,听到门外似有动静,她连问:“是谁是谁?”窗外并无动静,只好离开温暖被窝,披衣下床,来到门前,哆哆嗦嗦推开门,便见到脚下有一襁褓,里面包裹着一个婴孩,虽然裹着小被,但脸颊还是冻得青紫。她慌忙将婴孩抱到房中来,敞开衣怀,用怀抱温暖一段时间后,婴孩终于啼哭出来,保住一条性命,但是自此之后,身体却总是不好,时常感冒发烧。
因为是寒冬捡到,又未出满月,自然是冬天所生,遂取名为冬生。
冬生因为年幼,需要喝奶,恰好院中一位老师,姓陈,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冬生便是喝她的奶长大。院长遂让冬生冠以陈姓,用来提示冬生以后莫要忘本。
从此,门口捡到的弃儿便有了名姓,陈冬生。
凡有人烟的地方,便有江湖,即便连小小的孤儿院中,也有江湖。
既有江湖,便有恩怨情仇。
陈冬生先天羸弱,十岁的时候,看上去也就跟六岁孩童相若,时常受大孩子欺负,或者在他饭中吐痰,或是抢夺他零用钱,这一切,因为是背着院长所做,而院长又过于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从没想到她院中的这些可怜小孩,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相亲相爱,是以,这些事情一直以来就如皑皑白雪下的丑陋杂质,从没暴露过。
不过,陈冬生身体虽羸弱,性子却不懦弱。
他心机如狼,虽有满腔滔天杀意,却不随便显露,而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
终于有一天,一个半大孩子再次往他的饭菜里吐了一口唾沫。
陈冬生勃然而起,攥着手中的半截牙刷,狠狠捅向那半大孩子,一下又一下,猩红的鲜血流出来,他也不停歇,那鲜血温热,汩汩流进手中,他将满是鲜血的手,举起来,凑到鼻端一嗅,满是腥气,中人欲呕。
但是,却不知怎地,少年心中充满了莫名的畅快之意。
陈冬生这才知道,复仇是有快感的!
周围的孩子,见到眼前一幕,吓得哭喊起来。
陈冬生沙哑着嗓子,沉声说道:“从今往后,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院长闻讯而来,见事态严重,没法处理,随即报警。警察到来之后,收押了陈冬生。因为那个孩子没有死,只是重伤,所以,经检察机关公诉,法院核准,陈冬生最终以故意伤人罪,被投放到少管所劳动改造。收押少管所,对于此事,陈冬生心中并无恨意,这是他造的孽,自然需要他来还。
白云苍驹,岁月翩跹,陈冬生渐渐长大,虽然是在牢狱之中,却也是半工半读,居然也学得不少科学知识,然而钱财等身外之物,倒没怎么攒下。
这一天,是他刑满释放的日子,办完手续后,陈长生裤兜里仅剩5块钱,慢慢从少管所踱步出来。
出去之后,看守的教官喝道:“陈冬生,出去之后,好好做人!”
陈冬生回过头去,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牙齿,他道:“那是那是,这捞什子地方,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再来啦!”
教官道:“如此甚好。”
此时正是夏日晌午,头上烈日如火,孤儿院是没法再回了,陈冬生眯着眼看了下阳光,只见细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他叹口气,随便选定一个方向,踏步而行。
“嗨嗨,那个少年,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大气运的人,快些过来,贫道给你勘察一下命运格局!不准不要钱~~”
一个声音,殷勤招呼陈冬生道。
但他充耳不闻,继续前行,蓦地,一只通体黝黑,指甲缝里满是泥垢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臂膀。
陈冬生扭过头来,只见有一老道,身穿青色大褂,可惜大褂穿的久了,上面满是污垢,看上去灰蒙蒙的。老道正一脸诧异的望着他,陈冬生翻翻白眼,怒道:“你这妖道,拽住我衣袖作甚?”
那老道满脸异色,看了陈冬生片刻,方道:“这是何种面相?适才看你,还是大富大贵之相,怎地片刻之后,却成了早夭之相?”老道嘀嘀咕咕道:“还是雷击毙命,当真是奇哉怪也。”
陈冬生裤兜里只有5块钱,也不担心那老道讹诈他,便顺着老道说道:“甚么?我有雷击早夭之相?妖道……不不,老神仙可有破解之法?”
他想,这个时候,这老道便得假借天机不可泄露的由头,问他要钱了,孰料那老道却颓然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摇头道:“救不了,救不了,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难以救得你性命。”
老道说完这话,挥挥手,随即离去。
陈冬生见那老道失魂落魄的离开,不禁愕然。
却在这时,只听得九天之上,传来喀拉拉一声雷响,一道闪电,粗如儿臂,宛似游龙,从天而降,打在陈冬生卤门之上。想那卤门何其脆弱,闪电劈击之下,陈冬生登时殒命。
临死之时,他颈下所悬的青铜圆环,发出一道耀眼光芒,陈冬生下意识道:“卧槽,你这妖道,算命要不要这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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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粗如儿臂,从天划过,将雨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没有右臂,鲜血将半身衣服染得通红,他脚步踉跄,左手擎着一把黑沉沉的宝剑,奔行数步之后,轰然倒地,大雨如同瓢泼,浇在他身上,将衣衫上的血污,都冲淡了,少年动也不动,许是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衣少年,竟又动了,他睁开双目,眼中倒映满天电光,虚弱说道:“咦?我没有给天雷劈死……哎呦,右肩好痛。”他凝视右肩,却见右肩空空如也,手臂不知去向,伤口却十分整齐,显是利刃切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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