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跟我说迟早人们会清醒过来,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
终于,老师等来了一个机会,有一天学校里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这个人找老师谈了一次话,老师被要求跟着这个人走,作为老师唯一的助手,我也被要求一起。
那个人没有跟我们说任何事,只是要求我们跟他走,在那个时候也由不得我们问什么,那个人的身份一看就知道是吃公家饭的,那个人来的那天,老师头一次没有被抓去批斗,并且那个人还给我们每个人十斤粮票,因此我和老师都觉得这是件好事。
我们跟着那个人坐上了火车,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机械的跟着那个人走,一直到下了火车,我们才知道,我们到了贵阳。
在贵阳我们在一个招待所里呆了一天,然后我们就见到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被一个同样穿着中山装的人带来的,见到这两个人,我很吃惊,因为这两个人都是道士的打扮,在那个年月道士和臭老九地位基本相当,见到他们,我和老师心里都有点惴惴的。
我们没有机会跟两个道士交谈,两个中山装的人一直跟我们呆在一起,那两个道士也是一脸的茫然,当天傍晚,招待所里又来了一个人,是一个苗族人,穿着土布褂子,头上缠着布带子。
这个苗族人也是被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带过来的。
当天晚上,我们分别住宿,在招待所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又见到了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这下子我们都紧张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三个穿中山装的人把我们直接交给了两个军人,然后就告辞走了,他们走了以后,两个军人就做了自我介绍,这两个军人,年纪大的那个叫赵坤,年轻一些的叫黄哲,这两个人说话还算和气,但是两个人身上很明显带着军人的强硬气质。
赵坤是这次行动的领队,直到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赵坤说把我们找到一起,是因为国家需要我们做事。听到这个我们都面面相觑,我们这个队伍也太奇怪了,有知识分子,道士,还有少数民族。我不知道国家需要我们做什么事,但那个时候听到说国家要我们做事,我还是特别激动的,除了我,另外几个人都很沉默,包括我的老师。
赵坤简单的做了一番动员,然后就带着我们上路了。
就这样我们上了一辆遮住雨棚的军用卡车,我们坐在车厢里,遮着雨棚,看不见外面是哪。我那时候的心情就有点急,主要是对未知的恐惧,又很担心我回不去了。
赵坤和黄哲跟我们坐在一起,大家也不敢说话,就这样闷头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卡车,然后我们就下了车,一下车,我们就看见外面有一辆手扶拖拉机,这时候我就看见我们已经到了大山边上。
没有任何的逗留,我们直接被要求上了拖拉机,坐上拖拉机我们继续往山里走,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看见外面的景物了,我的心情就放松了很多。山里空气很好,风景也美,我和老师都很高兴。那两个道士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那个苗人更是阴沉着脸,赵坤和黄哲也不说话,虽然风景好,但大家还是沉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