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向地狱门的胎(24)
快速跳下大树之后,我将身体匍匐得更低,以很快的速度钻进了一簇浓密的灌木底下。我现在要想办法窥望到那个比我先开枪的家伙,因为他使用的武器,好像也是一把M25狙击步枪。
在未确定对方是否是杜莫之前,我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纳入随时射杀掉的范畴。我丝毫不能大意,窥望那个家伙的时候,我身边刚好有一具从石壁高处摔落下来的死尸。
于是,我将那具尸体拉拽过来,使他重新趴伏到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我又给他安置了一把狙击步枪,让他看起来俨然一副还活着还在伪装伏击的姿态。
这具尸身的双腿已经跌断,两只小腿被肉皮残连着,我抓了几把青草,盖住他身上的血迹,然后自己伪装在了尸身的后面。
那个意外出现的狙击手,被浓密的树冠枝叶遮挡在了远处的岩壁上,而我又不能大大咧咧地去拨开树枝瞄准他,就只好将鱼线一头系上小石子,之后小心着抛上枝桠,再慢慢拉低被缠索住的树枝,使我的狙击镜孔可以稍稍透出去,看到子弹可以猎杀的目标。
如果四周的岛壁上,有哪个伪装着的狙击手眼睛锐利,察觉到有一根树枝在缓缓下压拉弯,那么他击杀出的子弹,多会蹦到我前面这具死尸身上。
即便他命中目标后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打中的不像活体,再想窥察四周寻找真正鲜活的肉身,我会在他发出第二枪之前,回敬他一张见上帝的“门票”。
鱼线缠拽住的那束枝叶,犹如蜗牛触角一般不断弯曲,我将鱼线末端咬在牙上,嗜杀的瞳孔再次贴到了狙击准镜的末端。
T型准线从那些鲜艳翠润的植物上扫过,我很快识别到一根稍稍摇晃着的青藤。这条青藤残短,末端不是枝蔓自由生长的芽尖,它是被匕首割断下来,缠绕在了一根黑魆魆的枪管儿上的。
而控制这把狙击步枪的活体肉身,躲嵌进了山壁的缝隙中,我无法预测那层岩壁的厚度,所以不确定能一枪穿射死他。而且,我尚不清楚那家伙是否就是杜莫。
那个肉身躲避进岩石缝隙的家伙,只露出半支枪管在外面,他丝毫不肯再有多余的动作。
这若是换做平时,我只需耐心等待就可,半天不够等一天,一天不够等两天,反正包裹里面有充足的食物。可是现在,我需要争取时间,争取救援杜莫的时间,争取暗杀恋囚童的时间。
“嘣!”一声剧烈沉闷的声响,从我头顶的上空回荡,与此同时,一条白炽的火线,径直打进了我狙击准线锁定了的岩壁上。
不难听出,那是一声大狙巴雷特步枪的响声,而且使用的是50口径的M8穿甲子弹。那块遮挡着活体肉身的坚厚岩壁,哗啦一下碎垮下来,而那支枪管儿缠着青藤的狙击步枪,也随即掉落下来。
一具披挂着墨绿色伪装的身体,呈自由落体式直线栽掉下山壁。我快速下压了一下狙击镜孔,去追视那个被穿杀的家伙是不是杜莫。
我惊恐万分的心绪,随着瞳孔捕捉回来的信息才释然缓解。那被射杀的家伙,是个黄色皮肤的人种,我好像从海魔号上见过他,但说不清他来自印尼还是菲律宾。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寻找杜莫和杀恋囚童之前,我必须得让自己先活着。所以,我像只大蜥蜴似的,慢慢抽身后爬,撤出了与海盗死尸一起伪装的区域,从茂密的大树冠底下往另一处爬去。
我寻找到合适的位置,狙击镜孔透过不断滴坠雨水的树枝,向使用巴雷特狙击步枪并装载了穿甲弹的家伙窥视,可搜索了半天,毫无蛛丝马迹可循。
我心中顿时一惊,能使用那种狙击武器且伪装不出现破绽的家伙,多半不会是海盗强兵了,他很像八大传奇杀手之中的某个。
但是,恋囚童是不会狙杀海魔号上的海盗兵的,如果对手是八大传奇里面的悍将,那他不是命中水便是撼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