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向地狱门的胎(4)
播月手里握着的那杆大狙击步枪,时刻等待着她与阿鼻废僧从难解难分中拉开距离,以便一枪将凋魂门螺打成两半儿。
由于索道弹力十足,加之两个凶悍的杀手坠挂在底下厮打激烈,怀抱巴雷特狙击步枪的播月,像跳大绳似的,身体一起一伏,总是无法准确瞄准,无法一枪击碎凋魂门螺的那只挂在麻绳网上的脚踝。
此时的雾气水烟,宛如烧煮后沸腾上来,渐渐盖过索道的底板。播月心里也清楚,凋魂门螺同时遭遇了两名八大杀手,而且此处的环境又极为特殊,她无法轻易脱身跑掉,这正是自己与阿鼻废僧联手杀掉这个女人的机会。如若不然,留得日后一对一再遭遇,那厮杀起来的风险,可就大了。
可是,播月虽然急于想弄死凋魂门螺,但她又不敢靠近过去帮助阿鼻废僧。索道年久失修、破旧残损,能承受住这一男一女的厮杀而不断裂,已经是相当不错,假如播月再往此处靠近,三人非得坠断索道,一起跌下岛谷。
即使这三人身手敏捷,能在索道断开的瞬间抓住麻绳网断裂处荡开,可索道下面是二十多米厚的水雾,根本看不清自己会撞在哪一棵粗大的树干上。若是等到撞一下才明白,估计肠子已经顺着裤腿儿流出来了。
望天树底下,虽然沉积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枯败落叶,人若摔上去或许会有软绵绵的减震感。可是,天知道那些断折后朝上竖着的树枝和根须会像一把尖刀似的埋在哪一片叶子底下。万一哪个不走运,肉身摔拍在上面,定成生不如死的活人肉串儿。
播月的智商也是很高,人也很理智,她明白自己一身重装配,虽然犹豫了好几秒,但依旧没有冒失的跑过去插手。那样的话,不仅帮不到阿鼻废僧,反而使自己成为送葬和殉葬者。所以,播月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钩山绳,对准凋魂门螺身后的那朵大树冠,抡圆了胳臂奋力抛去。
铁钩砸进树冠里之后,播月用手猛烈扯了两下,测试完可靠性之后,将适量长度的绳索绑在自己腰间。
我心里很清楚,倘若播月借助绳索拉力荡过去,和阿鼻废僧一起释放杀招,凋魂门螺的性命可真要交代了。
凋魂门螺这个阴森森的女人,虽然对我百般轻蔑和刻薄,但毕竟,在这片岛屿之中,在这片莽莽森林之中,她是一个突然撞见我却不会出手相杀的八大悍将。
海盗真王雇佣的那几名悍将杀手,我虽然碍于命中水挟持芦雅的原因,不能妄自宰杀他们,不能同他们毫无顾忌地厮打,可凋魂门螺不必在乎这些。而且,与八大之列的杀手对决,自己丧命的风险很高,我何不驾驭好凋魂门螺,让她成为我分担伤害的活身木偶。
我更要搞清楚一点,一旦阿鼻废僧和播月合力做掉了凋魂门螺,我能不能活着从树冠里偷偷逃开,能不能平安到达岛峰对面,能不能免予死在八大传奇杀手的混战之中,这些定数自然就更难说了。
从另一座岛屿上跑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谱算好了,这场海盗大战,我既没有绝对的敌人,他们又都是我的敌人。
我要得好,就要成为这场地狱盛宴的厨师,酸甜苦辣咸的佐料,那得看我怎么去搅合。杰森约迪和海盗真王的厮杀,如果其中一方出现明显的劣势,那么劣势一方势必会恼羞成怒,芦雅或者伊凉多半也就会受到迁怒,成为海盗发泄怨怒的牺牲品。
倘若两股海盗势均力敌,彼此既伤不到元气又打不出分晓,那我解救芦雅和伊凉她们的难度,永远不会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