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退却的杀意(13)
杜莫虽然是辅助任务的搭档,但在两人之间,我不能太过独断,而且,杰森约迪指派杜莫做此次任务的陪护,也是考虑他生长在非洲,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
“那好,我直说了,您可别恼火。”杜莫耸了耸鼻子,眼睛斜视着我说。“嗯!说吧。”我依旧盯着远处驶来的卡车,钩挂在扳机上的手指,拉力渐渐增大。
“这里已经是非洲大陆,在战术上,您应该多结合我的意见。这辆卡车一定要打掉,那几个持枪的少年,一个活口也留不得。这里是非洲最贫穷、战乱的土地,您的仁义道德必须收起来。”
我心中一惊,疑虑油然而生,杜莫为何如此,他难道很在乎此次任务的成功,怕我意气用事误了彼此。
“这些只是饥饿的孩子,他们为了食物而持枪,看上去像恶魔,但他们不是。你和他们这般大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我有些气恼,语气固执地说。
“追马先生,您别生气,他们的确是孩子,但他们洗劫贫民部落时,烧杀抢掠如同做儿戏。一旦我们在前面遭遇敌人,这几个家伙也会因巡逻疏漏被枪毙。”
杜莫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想摆脱贫穷、摆脱别人的欺压与嘲讽,他们摸到了枪,反而比别人嗜杀。尤其对外来人口,他们把命运的不幸,归罪于我和杜莫这种闯入者。
狙击镜孔中,缺失挡风玻璃的绿皮破卡车越来越近,T型准线的交汇点,已经校对在副座那名十六岁黑人少年的太阳穴。
准星上的孩子,依旧说笑着,他们还太小、太饿,看不到自己纯真的笑容,只关注怀里抱着的步枪。
“当!”一条炽热的白线,从我狙击镜孔旁边如流星般划过,那个正露着白齿说笑的男孩,左眼角顷刻爆出一股黑浆。杜莫先开了枪。
驾驶卡车的黑人男孩,脑袋左侧的头发里汩汩冒血,人已经趴在满是猩红的方向盘上。绿皮卡车像踩到尾巴的猫,在泥软的草地上猛打旋转。
“当、当、砰、砰、砰、砰”站在卡车后兜上的几个持枪男孩,未看到卡车头部里面的一幕,便随着失控打转的卡车暴露出干瘪的胸膛。仅仅十秒钟,六个黑色的生命相继栽倒。
他们全然不懂得防御,不能像正统士兵一样,第一时间跃下汽车,躲避狙击手的连射。杜莫又打死了后车兜上两名黑人男孩,我及时打死了四名,虽然他们的武装配备异常落后,毫无任何通讯器材。
“快,跟上。”我背起身后的包裹,抱着长长的巴特雷步枪,朝八百米外的绿皮卡车奔去。杜莫紧跟其后,没有丝毫怠慢。
赶到近前,泥软潮湿的草地上,满是轮胎辗压出的圆形印迹。卡车已经熄火,一个黑瘦的男孩,从车头摔了出来,他干枯黑皱的双手捂着眼睛,发疯一般地惨叫、蹬腿,后背像磨盘一样,在地上拧转、抽动。身旁细软嫩黄的小草,沾满浓黑暗红的血液,坠弯了腰显得尤为吃力。
“叭!”我掏出屁股后面的手枪,一颗子弹击进他油亮的脑门儿,双眼给子弹穿碎的男孩安静了下来。
杜莫端着狙击步枪,绕卡车检查了一圈,发现全部毙命后,才急忙凑过来。“哎!追马先生,咱们还没审问呢,怎么就……”杜莫想从男孩口中询问前路的情况,他也许会一点阿拉伯语或索马里语,但脚下这个小男孩,一定不懂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