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掉一个(8)
看到船上没有了动静,我才敢慢慢拱着水面,钻到海藻层下面,咸腥的气味儿扑进口鼻。我抓了一些长条海藻挂在脖子上,生怕自己在岸滩爬行时,被那些家伙玩阴招,突然扫一下探照灯,随后“啪”的一声,狙击手在灯扫过我身体的瞬间,将我射杀。
我是深知这些鬼蜮伎俩,从树林回山洞不可能了,还有五个时辰,天就亮起,我必须快速回到山洞,做些准备。
重新把身上的武器和弹药箱捆绑一次,抓住那根使我从谷顶爬下来的麻藤,再往上爬去。攀顶的危险性更大,我无法估量出麻藤的承受力,只能先用身体坠在下面摇一会儿,如果没有断掉,就可以冒险攀登。
夜雨冰凉刺骨的浇着我,这个时候,我真想有一杯热汤,灌进胃里,让身子暖暖,好有力气爬上去。
此刻是生死关头,船上的盗贼应该发现了瘦高儿的尸体,这会儿正揣测岛上有多少人,是些什么样的人,该布置怎样的战局和我较量。他们的情况我现在是了如指掌,真希望他们把岛上的对手想象成有百人,至少那些恶匪的嚣张气焰一时不会太盛,有利于我的战斗。
心里想着这些问题,不知不觉爬到半山腰,我又强迫大脑去想明天的战斗。激烈的思绪,会使我减缓恐惧,手和肩膀的疼痛也不那么强烈。
料想果然没错,一盏大灯“唰”地亮起,光线扫过海岸,船上站着三四十人,一起举枪随着光照乱射,打得岸上沙子乱蹦。我立刻挂在麻藤上不敢再动,缠绕在脖子上的海藻遮掩着身体,使我看起来像一棵突起在岩壁上的歪树。
这群家伙狠辣狡诈,武器像疯狗似的乱射乱开,只要能将我射死,毫不估计子弹成本。也难怪,船上的弹药舱还有五百万发,打这几枪又算得什么。他们是心虚才故意展示强大的火力,向岛上的人示威,警告对方不要再玩这种让彼此承受不了的心跳。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情报和武器我是拿到手了。有了这些东西,作战的时候心就踏实的多,把握大很多。
唯一羁绊我心的,就是三个女人和孩子,我该怎样既不影响战斗,又及时的保护好她们,思考在我继续攀爬后一直盘旋在大脑。
终于,我上到谷顶,手上的蟒皮手套已磨得稀烂,两只手掌有些红肿,烫热得厉害。想想这只黄金蟒也确实可怜,肉虽为人食,至少皮能做成精美的手套和皮包,带在某位贵妇人、俏太太的手上。
可到了这种环境,只能给我这个孑然一身的男人,戴着干玩命儿的活儿磨破。
躺在洞顶面上,知道船上的任何子弹再射不到自己,可能他们还以为我是沿着海岸往树林里窜去,不知道我居然爬上来躺在这。要是知道,肯定会一颗炮弹轰来,将我碎尸万段。
躺了十多分钟,我才缓过劲儿,趴在地上,将谷下的藤绳一点点收起,又把它甩到洞门口。我始终没站起身来,并不是我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而是怕闪电照亮天空的刹那,船上的人会看到我站在谷顶的黑影。这样的话,天一亮他们就会直奔过来,围剿了我们。
下到山洞之后,女人们即刻围拢过来,闪动着惊喜的眼光看我,帮我往下扯拽身上那些用来伪装的海藻。我把箱子和身后背的枪械放下,赶紧到火堆烘烤冻僵硬的手指。
“嘡啷”一把匕首放在地上。“你们把箱子包的布割开。”她们几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充满疑问的眼神审视了一下箱子,开始做起来。
“那是贼船。”我轻轻说了一句,三个女人一起看向我。收起烤火的手,活动一下十个指头,我拿过池春手里的匕首,将木箱橇开。
“啊!”她们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叹。“芦雅和伊凉,你俩赶紧把不同的子弹挑选出来。池春赶紧烤肉,越多越好。天亮之后,我们就要熄灭明火,冒不得半点烟灰。
“发生了什么事?”伊凉柔声的问我。我把船上的一切都解释给她们听,女人心中残留的兴奋这才转变成紧张,随船离岛的希望破灭了。
所有的武器都堆放在火堆旁,池春把大量的晒肉架起在火上。“你们现在就学习使用武器。”我把崭新的便携式冲锋枪递给伊凉和池春,告诉她们怎样瞄准和射击,如何设置保险,如何更换弹夹和填装子弹。然后对着洞外的山壁,进行实弹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