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得不佩服苏靖南的本事和头脑。
如果是她,遇到这么多董事的反对,一定也就算了,默默忍了。但是他不仅没有忍,反而戳猛戳一个个的短处,且,毫不留情面。
这是要将项氏的股东都得罪个干净啊?且,还是有恃无恐的?
一旁一直静静默立的项景萍开口说话了,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顾默:“你要过给他没问题,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是我们家股份最多的了。一般来说,股份最多的为执行董事,但是爷爷的遗嘱上可是些的清清楚楚,项氏的继承人只能是远冬。我不管你是以什么手段让爷爷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的,作为项家的一分子,我是绝对不会允许项家的继承权落在外人手里的。”
“噼噼啪啪”,项景萍话应刚落,就听见身后一阵鼓掌的声音,回头看去,苏靖南正闲闲的坐着,双手慢悠悠的击掌,姿态优雅,不见丝毫的不悦。
“这番话说的很好,不过要说起外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又凭什么还握着项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拿自己当外人呢?”
“苏靖南你……”项景萍气结,但是他说的在理,她虽然气结,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苏靖南,你不要太过分!”程美兰终于是忍不住了,看见心爱的女儿在一个自己最瞧不起的人面前丢了面子,愤愤然。
而对方只是轻而又轻,淡而又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感觉。
而且,也只是很快的扫了一眼,便转头对金律师道:“一切就都拜托金律师了。”
金律师其实有些为难,因为他只想做好本分,从没想过,要因为这件事,得罪什么人。
但是,这事好像他也推脱不掉。
“走吧。”苏靖南站起身,对顾默说道。
顾默微微怔愣,他们不是才刚来吗?一个招呼都不打,丢下这么一屋子人就走,是不是不大好啊?
他挑了挑眉,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看脸色的必要。如果你想要继续留下的话,我无所谓。”
说着,径直抬脚往外走去。
顾默讷讷起身,几步跟了出去。临出门前,听见程美兰气急败坏的大喝:“反了,真是反了!”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人声嘈杂。
顾默的脚步没有顿,继续往前走去。
几乎是小跑着追上前面那人的脚步,“苏少,你早就猜到我要用这个来抵契约上的日期?”
从他让俞越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变更合同时,她就有种被算计,正好掉进了某人设计的坑中一样的感觉!
她之前一点风都没透,这个想法完完全全就是她忽然想到的。
苏靖南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一不会掐算未来,二不会读人心术,那么也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今天即便是她不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或许也会想办法开口,让她答应的!
如此向来,自己的举动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但见他一脸得了便宜偷卖乖的样子,一脸的无愧于心,泰然自若。
苏靖南听她问,头也没回的回答:“这还用猜?”
项氏的股份在她手里基本没什么用,但是落在他手里,就不一样了!恐怕项尚那时候之所以要把这百分之十留给顾默,就是做了要变相给他的准备。
他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就算是顾默不提,他也有办法让那百分之十流到自己手里!
顾默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靖南……”
回头看去,是项远冬追了出来。
“项总。”顾默礼貌的打招呼。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貌似从婚礼那时候开始,他就有点变了。之前脸上总是挂着灿烂温柔的笑,可是现在,几乎很难再看见那样长辈式温和的笑容。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顾默,然后转向苏靖南:“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相比之下,苏靖南简直冷酷的有点不近人情,根本无视他眸中的期盼,冷然而淡漠的说道:“不方便!”
说完,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便转身往外走去。
“靖南……”项远冬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们,恨这个家庭。但是……能不能请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要逼的母亲太紧?她毕竟有些上了年纪,情绪激动或者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见谅。”
顾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苏靖南不想理他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竟然勾起嘴角,勾起了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寒,语气带着满满的嘲讽:“我这个人,生来小肚鸡肠,还有一个毛病,就是爱记仇。十六岁那年我离开项家的时候说了什么?相信你还记得吧!”
项远冬的面色微微白了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垂了眸子,什么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