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她受伤的额头,皱着眉查看伤势。
艾莎拿着医药箱走过来:“四少爷,医药箱。”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松开了顾默,对上了她盯着自己的那一双黑眸,“坐下。”
他向来喜欢命令,对自己也向来言简意赅,通常能两个字表达的,绝对不会多用一个字,譬如眼下。
腹诽只能是在心中,面上顾默是断然不敢讲出来的,便听话的默默坐下。
他已转身,熟练的取出碘水棉签还有药膏绷带,转过身来,亲手为她上药。
顾默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稍稍将身子往后退了退,嗫喏道:“我……自己来吧!”
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他却纹丝未动,只以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她,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你确定?”
她的手便是一顿,本来是确定的,但是他这么不温不火的一问,她就立马不确定了。只好放下手,任他处理了。
棉签沾了药水贴上额头,有些凉凉的,火辣辣的伤口,因为这一丝沁凉,疼痛舒缓了不少,她紧皱着的眉头也因此稍稍舒展。
“为什么去?”苏靖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在问她。
“她毕竟是长辈。”顾默解释道。
毕竟,要真的论起来,他还得叫程美兰一声妈妈,最不济,也该是阿姨。
苏靖南看了她一眼,转身欢了一根棉签,沾了药水继续回头帮她擦拭伤口,语调依旧淡淡的:“在这个家,除了我,没人能命令你。”
“……”顾默默默的,没有回答。
只有他能命令她?这是哪门子的霸王条约?
头顶的黑眸闪了闪,手中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擦过了伤口。
只听“嘶”的一声,她稍稍避开他的手,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抬眸,却又不敢质问,只能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他心中好笑,但面上依旧一派冷然:“我说话的时候不准想别人!”
“我没有……”
“不准走神!”
“……”
好吧,她确实是走神了,但是,他这明显是霸王条约,毫不讲理!
药上好了,额头挂了彩,贴上了一块四方的纱布,而被烫伤的左手手背上,也被涂抹了药膏,已经不那么疼了。
苏靖南收拾好医药箱,“收拾一下,出去吃饭。”
“啊?”顾默微怔,忽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道:“今晚不是要在家里吃吗?爷爷早上派人来说过的……”
苏靖南顿了顿,转过头来睨着她:“嫁夫随夫听说过吗?”
“……”顾默再次默了,好吧,她就是善意的提醒一下而已。
……
依然是上次他带她来过的那个红酒酒庄,还是同样的包间里,只不过这次,多了几个人。
顾默跟着苏靖南走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罗总,他的身后,站着那个中年女人和之前那个在料理馆中见到过的黑衣保镖。
见到他们进来,罗总站起身,微笑:“来啦。”
便朝着苏靖南坐了个请的姿势,顾默紧挨着苏靖南的位置落了座。
一个响指,服务生夹着菜单从旁边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罗总行了个礼:“罗总。”
罗总笑着看向苏靖南:“今天的菜由苏少点。”
服务生便将菜单递了过去,苏靖南伸手接过,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转头问顾默:“有没有想吃的?”
顾默摇摇头,话说这样的氛围,她能吃得下都不错的了,还哪里有什么想吃不想吃的!
“我听说罗总喜欢吃海鲜,那就先来几个吧。”苏靖南合上菜单,淡笑着说道。
罗总也是满脸的笑意,顾默总觉得,这两个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在一起,是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就明白对方的意思的。
譬如眼下,苏靖南这个讨好的状态,太违反他平时孤高自傲的性格,她只是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杰西,给小姐倒杯红酒。”罗总对身后的中年女人说道。
顾默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杰西。
杰西拿着一瓶红酒,绕过长桌,到了顾默的面前,为她倒了一杯红酒在杯中。
“谢谢。”顾默微微颔首,轻轻的道谢。
罗总便笑道:“小姐,你不用这么见外,杰西和我一样,都是受过许老爷大恩的人,也都是答应过老爷和大小姐,要永远守护许家的。能在有生之年找到您,我对老爷和大小姐,也算是没有亏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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