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筠抬头望了尚扬一眼,颇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你还当我是朋友?”
“你这不是废话吗?”尚扬听盛筠这么问,随后立马走过去,佯装用力地在盛筠胸口捶了一拳,随后笑着说,“要不是你受了伤,敢问这样的话,我肯定揍你。”
盛筠随即笑了起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那就麻烦你了,我不想再与盛家人有什么纠纷,远远看着爷爷入土为安就好。”
“筠子,我至今都不明白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尚扬听他如此语调如此颓势,不禁问道,“一个月前,你还在为盛世未来的发展殚精竭虑,为什么这么快你就甘心放下了呢?”
“在其位谋其政,无愧于心就好。至于放弃或放下,可能因人而异吧。对我而言,我反倒觉得一下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好好为自己活一回了。”盛筠微微一笑,随后说道,“以前羡慕你的洒脱无压力,羡慕阿柔的率性与豪迈,现在……我也有机会做一回我自己了。这么多年,身上一直背着很多包袱,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能够放下,也挺好。本来那一切,就不是属于我的。”
盛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他,他的目光平静如海未曾有一丝波澜,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是真的已经看透和放下。
“那就做回你自己吧!”阿柔听盛筠这么说,于是笑着说道,“我很怀念十年前那个纵情声色、放荡形骸的浪子盛筠,很不喜欢之前那个西装革履、为人深沉的商人盛筠。还好,苦海无边,你终于回头是岸了!”
“我也很想念那一年的自由与奔放,那一年的醉酒,那一年的怀念,那一年的……”盛筠跟着感慨地说道,当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却打住了没有说出口,只是下意识看了我一眼。
“那一年的小芸?”阿柔接过他的话茬反问道,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我还是一直在帮你寻找她,只是……她好像真的消失了。”
“过去的事情就别再聊了吧,阿柔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尚扬瞥了我一眼,随后连忙打起了哈哈。
“看来,我哥的故事很长。”夏伊娃已经面色有些微怒,随后对阿柔说,“阿柔,时间不早了,让尚扬送你回去吧,你酒吧没人帮打理你也不会放心。”
阿柔当然听出了夏伊娃的意思,她脸上依然挂着那一股妩媚的笑意,她走过来亲昵地揽着夏伊娃和我的肩膀,然后笑着看着我说:“舒贝,我和筠子的关系,不会让你吃醋吧?”
“没有,怎么会。”我淡淡一笑,连忙说道。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有时候一见面,难免就会忽略旁人,聊一些过去的事情。”阿柔连忙说道,随后又说,“不过你真的不要介意,我和筠子要是能在一起,估计也就不会有你了。我觉得筠子能看上你,你一定非同一般,不会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
我微微一笑,我说:“有些事情越解释越牵强,越描越黑,所以阿柔,不必过多解释。我懂,你懂,大家都懂。我很欣赏你,以后等我生完孩子之后,我们好好喝一场,我对十年前的故事真的很感兴趣。”
她的眼神里随后露出了一丝赞许,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故事终究代表的是过去,我觉得聪明的女人,一定懂得好好把握现在,你说呢?”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淡笑着反驳道,“或许有些人与事,在你眼里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但是在我眼里,却不过是普通的山石,没有那么珍贵,所以也谈不上要把握。”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盛筠的脸一下黑了。
阿柔饶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用她的纤纤玉指在我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娇俏地说:“你啊,口是心非的本事,和某些人有的一拼。”
“筠子,我要走了。再不走,估计要被伊娃给轰走了。”阿柔又笑着看了一眼夏伊娃,随后对床上的盛筠说道。
“你们都去忙吧,我也累了,想静一静。”盛筠淡淡说道。
“走吧,伊娃,”阿柔对夏伊娃挑了挑眉说道,随后摸了下夏伊娃的脸说,“你啊你,没看到舒贝之前,我发觉你和我很亲。看到她之后,我才发现你和我的亲密,压根就是和她的零头。”
“那你肯定和她们比不了,她们打小就认识……行了,那你休息。舒贝,我们先走了啊。”尚扬一边说着,一边对我们挥了挥手,跟随她们一起出了门。
他们前脚刚走,盛筠便冷着脸对我说:“所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普通的、不值一提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