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三只眼

父亲：“都告诉你了，把丈夫请家来哄着等，你非要去，现在倒好，外面下大雨呢，我看你怎么走！”

    “不能走也得走！如心，你再忍忍！我这就去找人！”父亲冒雨跑了出去。

    奶奶拿了块毛巾给母亲擦：“如心，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对奶奶说：“妈，来不及了，孩子马上要出来了……”

    待父亲找来了三个小伙子后，那三个人麻利的绑了个担架放在马车上，又进屋去抬母亲。

    父亲和三个人出去之后，奶奶便上香，但是所上的香，全部都是断的！

    奶奶打坐片刻，知道有事要出，便追着父亲出去了。

    没想到，到了之后，奶奶看到了摔在坡下的母亲，还有昏迷的父亲。

    奶奶把父亲叫醒，在大雨里为母亲接了生。

    那天发生了泥石流，三个小伙子全部死在了泥石流底下。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当时父亲看到的是，母亲额头上露出一只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呼喊。那三个人本坐在车上为母亲撑雨，被这一喊吓了一跳。

    三人回头一看，母亲第三只眼瞪开，直直的盯着他们。他们感觉不对，要跑，已经来不及。

    因为，母亲喊完之后，手的速度极快，伸手把他们三个的心全掏出来，吃了下去。

    父亲因为赶车，离母亲较远，幸免了这场杀戮。

    巧的是，泥石流下来了，父亲赶紧把母亲推下了车，自己也被砸伤，晕了过去。

    而那三个人，都被埋在了下面。

    大雨中，母亲已经吃不住疼，疯狂的呼喊着。血把母亲嘴上的血冲洗干净，却洗不掉父亲的记忆。

    母亲十指如勾乱划拉泥土，眼中无半丝情感，疯狂的攻击奶奶和父亲。父亲本就是练家子，强行按住母亲的手，而奶奶则就地取材，用自己的方法，让母亲缓回了一丝神智。

    母亲拼了命在大雨中把我生下来，奶奶和父亲都看到，母亲在生我之前，额头上的眼睛闭上，我的额头却出现了一只眼睛。

    父亲背着母亲，奶奶抱着我，在大雨中飞快的跑回了家。

    到家之后，奶奶为我和母亲清理干净之后，母亲已经不行了。

    而我，从出生到现在，一声都没有哭，一个眼泪都没有掉。

    奶奶一度以为母亲生下了一个死胎，直到我睁开了三只眼睛，看着她笑的时候，她才惊恐的确实，我是活着的。

    母亲在死之前，只和奶奶说了一些话。等父亲抱着我进去的时候，母亲只看了一眼我，摸着我的头，便去了。

    父亲回忆到这，便不想再说。

    我哪里肯放过机会：“爸，你还没说为什么我十三岁的时候会失忆，我到底是什么？怎么让你和奶奶这么恐惧？是不是妈妈因为我才杀了人！”

    父亲欲言又止，说：“小赫，你别多想了。这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听爸的话，以后别和那些鬼神打交道了！”

    “爸！你说晚了，恐怕这次我们谁都不能干净的脱身了！”我跪在父亲面前：“如果儿子出了事，请父亲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活下去。”

    “啪”的一巴掌极响亮，落在我的脸上，我登时觉得半边脸都肿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奶奶尸骨未寒，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父亲老泪纵横：“早知道，我就不要你了！到底是别人的儿子，我怎么养都养不回来！”

    我心中一震：“爸，你说什么？”

    父亲感觉失言，慌张的回避我的目光，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父亲说：“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母亲叫宋如心，来到村子的时候，就是一个疯婆子。到处捡人家上贡的吃食，跟狗抢吃的，跟鸡抢吃的。”

    “后来到我们家来要饭，你奶奶看她可怜，就收留她了。看她生的漂亮，本想让她和我结婚，没想到你母亲当时已经怀了孕。”

    “你奶奶心软，便说当兄妹一样相处吧，也当多了个女儿。你母亲除了喜欢喝鸡鸭血之外，也没什么异常。你奶奶那时候黄狐二仙上身，正喜欢吃鸡鸭，所以，这倒也没什么。”

    “后来村子里对你母亲风言风语，你奶奶德高望重，脸上挂不住，就给我和你母亲办了酒席。酒席那天，你母亲突然脸色苍白，晕倒在地。”

    “别人把你母亲扶到屋子里就出去了，你母亲却偷偷到后院，去找鸡血喝。这事被村里人撞见，你奶奶便解释，你母亲是蟒仙上了身，寻找血食。村里人这才相信，也不细打听。”

    “然后，我就一直照顾你，把你当亲儿子一样抚养长大。我没有别的愿望，我也不在意断不断后，我只希望如心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平凡的过完这辈子，到了地底下，我也有脸见她了！”

    父亲说完，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