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的助手亲自送上来的,说……”
“说什么?”我拧着眉头,嗓音提高了八度:“已经是第六次了,他江左易到底想怎么样!”
“要不,等叶总来了,再商议一下?”
“他昨天才回来,休假了。”我一屁股坐落到办公椅,揉了揉突突只跳的太阳穴。
“休假?”詹毅的脸上骤然出现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但他跟了我三年多,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作风。我毫不客气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我说你想什么呢?
“没……”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把人事部的陆经理帮我叫进来,我要看看叶瑾凉的出差记录。
“舒总请过目,”人事经理陆照欣把手里的schedule出示给我看:“本月只有两张去a市商会的返程机票,报销单已经送到财务——”
“前天的呢?”我皱了下眉。
“前天?”陆照欣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助理詹毅。
“舒总,叶总三天前就说自己休假去了,我以为……”詹毅回答说。
休假?!我眼前凛然落下一个霹雳。
叶瑾凉临走前分明对我说是要去外省参加一个博览会,难怪刚才我提到说他今天休假的时候,詹毅脸上的表情很异样。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我抱着手中暖意渐渐消散的咖啡杯,心里乱乱的。
叶瑾凉对我撒了谎,却又丝毫不愿多花点功夫把这个谎圆的完美些,压根就不是他的作风啊。
唯一一种解释,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不愿对我释放,才随便找个借口出去散散心?
叹了口气,我琢磨着要不今晚回去跟他好好谈谈吧。
单手拄在办公桌上,我一边翻弄着手边的企划书,一边不在状态地神游天际。
翻着翻着,目光触及那最后页上的落款,顿时叫我七窍生烟!
红色的签字笔落下夸张的大写花体英文单词——好漂亮的一个‘shit’!(狗屎)
啪一声,我按下企划书。一个分机号就把詹毅拎了回来:“叫allen给我备车,我要去见江左易!”
“舒总您忘了么?江先生在上午十一点前是不从来见客的。”詹毅提醒我说。
我说当然没忘,但今天他就是滚在被子里我也要把他拖起来!
与江左易打交道这几个月来,我觉得自己真心老了整十岁。
四年前的建筑责任事故,不仅让我的父亲身陷囹圄,更让我们中山建业的商誉岌岌可危。
如今终于盼下个有望起死回生的大项目——却在融资关头碰了个大钉子!s市各大银行都对我司之前的不良记录亮起黑名单!
半年下来,我和叶瑾凉为了这个项目真心是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一手张良计,一手过墙体,好不容易搭上了江源投资集团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谁曾想到这个江左易竟是比传闻中更加龟毛难搞,逼我把企划案改了整整六遍还是不肯从口袋里掏一分钱!
但我舒岚宁可受穷,不可受辱!
“舒总,舒总您不能进去!江先生还在吃早餐,十一点前不见客!”
帅气的助理把我拦在江源大厦最顶层的玻璃门外,有力的虎口钳得我胳膊生疼。
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跟江先生说,绝对要比他围着睡衣喝咖啡这件事重要很多。如果你不放我进去,我就说你非礼殴打我。
说着,我撩起袖子。一道吓人的乌青伴着血淋淋的创口顿时吓唬住了对方。
这是我刚才在车上用眼影和腮红唇膏化的特效受伤妆,虽然不够专业,但震慑力也不浅。
毕竟跟江左易打多了交道,修不成狐狸也能变半条黄鼠狼。
“安迪,让她进来。”懒洋洋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还没见到人我就已经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神情有多令人抓狂了。
我理了理衣衫,推门就进去。
江左易果然在吃早餐。
睡衣是棕色格子的,跟他面前的华夫饼很配。
浓浓的奶油榛果酱搭配着蓝莓布丁,把咖啡的香味调整得让人很醉心。
我想不通这么爱吃甜食的一奇葩男,到底是怎么把身材维持这么好的。
啪一声,我把企划书丢在他面前:“江先生,请您解释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