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沉默良久,他还是开口问道:“要不要再深入调查?”
短暂的沉默过后,邵君离沙哑沧桑的声音响起:“不用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他不是不想查,而是不敢查,他怕查来查去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与现在相比,那种绝望的感觉更令人心痛。
常言道“难得糊涂”,邵君离今天总算是明白了,将一切都看透其实也是一种悲哀。有时候,现实比谎言更让人痛苦……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人已经死了……
青山镇,小桥村。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雪悠悠的睁开双眼,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沉重的难受。
疼痛?她还没死?
待季雪看清眼前的这一幕,不禁有些错愕。
她躺在一张雕花的古朴粗制木床上,房间的摆设都是那种农家小院的木质桌椅,带着一种朴素的江南小镇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来岁农妇装扮的大婶端着一碗药汤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和善热情的笑:“姑娘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季雪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坐起身来,用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你现在在我家,青山镇的小桥村。姑娘,你先把这碗药喝掉,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大婶笑着将那碗药递到季雪面前。
季雪只记得自己去跳海自杀,后面的事没有一丝印象了,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大婶救了她吧。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小口小口的将药喝尽了。带着强烈草药刺鼻气息的药刚入口,季雪不由得皱起眉来。
“这药小余是在山上采好的,对你的身体很有帮助。”大婶含笑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完。
“小余?”季雪疑惑问道。
“他是我的儿子,陆小余,现在在镇上的中学读书,你叫我何大婶就好。我今天赶早去捕鱼,没想到看到你轻生,说来也是缘分,就把你救起来了。”
捕鱼?一般不是男人捕鱼么?这种体力活怎么让一个女人做,而且听何大婶的叙述,似乎没有说小余父亲的意思。
季雪心中一片了然,又是一个同她一样凄苦的女人……
季雪只停顿了两秒钟,抬眸感激的冲她笑了笑:“谢谢何大婶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已……”
“别说这样话,你一个女孩家的,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得做这样的傻事不可,人生还长着呢。”何大婶嗔了她一眼,声音却是带着关切。
闻言季雪心头滑过一丝酸楚,是啊,生命如此宝贵,她怎么能轻言放弃,不管怎样,以后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见她敛眉不说话,何大婶笑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沉默良久,季雪苍白的小脸上一片黯然:“我叫沈清水。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段痛苦的回忆就当做前尘往事,随风而逝吧。
她不是不想复仇,不是不想见季念,可是她的心太累太累,需要一段疗伤的时间。
等她心头的伤疤全部结上痂,她再离去吧。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何大婶摇头叹息着:“如果你没处去的话就住在这里吧。我们家虽然简陋,但也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
何大婶虽然是乡下人,但她看得出“清水”有难言之隐,如果外面的世界让她不感到痛苦的话,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是不会走上轻生这条路的。
“谢谢。”看着这面慈心善的何大婶,季雪心中有阵阵热流涌过。
季雪便在这小桥村住了下来,这里青山绿水,环境宜人,是个能让人抛却烦恼的好地方。
在这里,她要暂时忘却那些伤心事,开启新的人生。
季雪在这个小镇生活着,因为右手废了,她做不了体力活,连握笔写字都觉得酸痛的不行,只好试图用左手代替右手。
毕竟在陆家她只是一个外人,白吃白喝人家的总归是不好意思,而且何大婶一个女人供着儿子读书也挺不容易的,她更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
因为这里离海不远,可以去岸边捡一些贝壳珍珠类的,然后季雪将这样一颗颗的串起来做成手链项链等装饰品,多多少少也能赚一些零花钱。
虽然利润很低,但季雪心灵手巧,又肯用功,一天下来,也能赚上几十块。
她将这些零零散散的攒起来,一个月按照当地的房租价给何大婶大部分钱后,自己多少也能剩下些。
对于这些钱虽然何大婶不忍心要,但在季雪的坚决下,她也只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