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勇面前说:“借点钱。”周玉勇怔了怔,问:“借钱干嘛?”我说有用。周玉勇为难地说:“其实我也没多少钱,工资很少,每个月用得精光。”我望着他问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周玉勇说最多一千。
揣着周玉勇所借的那一千,包括我卡里仅有的四千,让周玉勇在巷子外头等我,我再次进了古舍,一并将一袋钱砸在长柜上,重重地说:“老板,这是五千,请将那只泪觥卖给我。”
老媪抬起头,朝我看了看,又看了眼那一袋子钞票,淡淡地问:“你要泪觥干什么?”
“喝酒。”我撒谎道。
老媪没有做声,埋头继续看书,对我置若罔闻。我急了,看得出来这老媪是真的有性格的人,也是个精明的人,我在他面前,根本就翘不起来,只得再次低声下气地说:“好吧,我说实话,是用来装死亡之泪的。”
“你会抓鬼?”老媪又不紧不慢地问。
我暗想,若我说我不会抓鬼,只怕这老头又不以为我在骗他而不理我,索性点头道:“会一点。”
“只会一点?”老媪的双眼依然盯着书上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对,只会一点。”我再次恳求:“请你把泪觥卖给我吧,我真的很需要。”
老媪放下书,望着我严肃地说:“我这泪觥,有两种人不卖。”我心一动,便问:“哪两种人?”老媪说:“第一种,有眼无珠之人。”
我听了,羞愧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媪又继续说道:“第二种,没有真本事的人。”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老女人说出的这两点明明是针对我的嘛,我一开始觉得这泪觥太贵,自然是“有眼无珠”,又自称只会一点抓鬼的技术,当然也就是那真没本事的人了。
见我不做声,老媪轻哼了一声,提高声音道:“如果你对号入座,觉得自己有眼无珠又没有本事,就请回吧。”我火大了,一时冲口而出:“怎么样才算是有真本事?”老媪说:“你去给我抓一只鬼来,如果你办到了,那只泪觥,我分文不要。”
这老头,分明是认准了我不会抓鬼。可是,她越是这样看不起我,我越是不服输,便一口应道:“好,我答应你,我就给你抓一只鬼来,不过,这泪觥,它当值多少钱,我就付你多少钱,一分也不会少你。”
“嘿嘿,那好。”老媪掏出一只又破又旧的怀表看了看,慢悠悠地说:“现在是十点五十,明天这个时候,准时交货。”
“好。”尽量我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但为了心中那口恶气,应了一声后,提起钱塞进衣袋里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突闻老媪问:“你知道哪里有鬼吗?”我停下来,望着她反问:“你知道?”老媪说:“我可以告诉你哪里有。”我朝老媪看了看,见她正盯着我,似笑非笑,我感觉到,这老头子可能非等闲之辈,说不定跟我师父还是同道中人,便返了回去,恭敬地道:“你惹能告诉我哪里有,那就太好不过了。”
老媪像是早知道我会这么一说,轻轻一笑,伸手往长柜上一敲,一字一句地说:“南城旧中学里有。”
“好,谢了。”我转身便走,边直边想,南城旧中学,什么鬼地方啊?怎么是在学校?而这个老家伙又是怎么知道的?
走了二十来步,感觉后头一直有人跟着,我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上穿白色T恤、下穿牛牛仔裤、头顶扎着一顶马尾辫、年约十八九岁的女孩,见其长得挺漂亮,也没怎么在意,于是继续走。可又走了二三来步,我发现那女孩依然在我后面约四五米远的地方跟着。我索性停了下来,等她先走。她却径直来到我面前,将我打量了一遍,微微昂头问:“你——会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