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菱月怔了怔,小小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的脸,莫名地觉得陌生了起来。
那个男人,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她以为,她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的隔阂了。
她以为,她的所有的心事,他都能够读得明白。
她以为……
当年的事情,已经早就完结了,早就划伤了句号了,不会再提了。
可是,当她在心急的时候无意间说出了关于妈妈的话的时候,还是会让他提起当年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去过?
像是一道疤,留在他和她的爱情之间。
平时不触及的时候相安无事。
一旦触及,就会疼的让人浑身战栗。
她怔怔地看着容景冽,“是,我妈妈是杀人凶手。”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放下对她的仇恨是不是?”
容景冽看着她,那双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看着她,缓缓地,默默地,点了点头。
“月儿,二十多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忘记的。”
“我不再找她报仇,不代表的可以和她和睦相处。”
“我也需要时间化解。”
“但是今天岳母被绑架的事情,我并没有半分的私情,我在理性地和你分析,关于你现在冲动之下去了美国的后果。”
顾菱月冷笑一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容景冽皱眉,那双眼睛里面平静地没有任何的波澜,“战牧天的目标或许是你,或许是我。”
“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他让你去见他,你去了。”
“你知道结果是什么麽?”
“他那样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容景冽眸色深沉地看着顾菱月,“就算岳母不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也不会让你现在就去的。”
顾菱月的脸上火辣辣的。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而这个男人,仍旧淡漠冷静地像是没有一丝感情似的。
她知道,他睿智。
她知道,他成熟。
但是在亲人出事的时候还能够睿智,还能够成熟,淡定。
那不是冷静,那是冷血!
可是她又是那么地清楚,容景冽向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所以……
他从来都没有试着去原谅过秦惜雨,是不是?
她那双澄澈的眸子狠狠地颤了颤。
“妈妈是我的。”
“你不去救,我去!”
说着,她便大步地离开。
容景冽皱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摸出电话,打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气愤,顾菱月一路走得像风。
有些话,她没有办法告诉容景冽。
她的爸爸是战牧天。
她从来没有在妈妈的脸上看到对那个男人的爱慕之情。
那么,妈妈那样的人,到底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和一个她并不爱慕的人发生那种关系……
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直属上司。
她不敢去想,当年妈妈在那个男人面前,究竟遭受了什么。
她只知道,现在的妈妈,已经没有当年的那种体魄了,禁不起折腾了!
那个男人是个魔鬼!
她深呼了一口气,刚刚迈出医院的门口,就被一道蓝色的身影挡住了。
“哥哥说,不许姐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