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商籍。所有的商人,又都是士人,自己或者家里都有着进士举人的功名。而朝廷对这些人是不征收任何税收的,于是乎士人们的生意做遍了整个天下,日进斗金家资百万,而朝廷却得不到丝毫的好处。”
“朝廷能收到的商税也就是每年百万两的盐税,可是其他税收呢,整个大明数亿子民,生产交易的货物不计其数,若是所有的商人都缴税,所有的贸易都纳银,则朝廷的每年的税收何止数千万两之多,又何必在那可怜的农民粮税上打主意!”
陈越冷笑道,来到大明越久,他对大明各种奇葩制度就无比的好笑,明太祖朱元璋设计了这么多奇葩的制度,大明还能存在近三百年,可真是幸运。
“朝廷岂能与民争利?”袁可望忍不住反驳道,“若是朝廷什么税都收,小民该如何生存?”
“小民如何生存?你怎么不问问农民该如何生存,士绅们占据了天下七成的土地却不用缴税,士绅们做生意不用缴税,朝廷所有的税收都落在无权无势的农夫头上,朝廷的士大夫们怎么不问问这些农夫该如何生存?为何这天下乱民四起,可望兄应该好好想想。”
王寅摇了摇手,制止了袁可望继续反驳,而是把炯炯目光盯着陈越脸上,缓缓问道:“若是大人您掌权,该如何对待商人?”
陈越谈的兴起,慨然道:“若我掌天下之权,当实行士绅一体纳税,不论士绅也好,皇亲宗室也罢,乃至是皇帝本人,只要做生意的,统统都得缴税。有庞大的商税为支撑,国家也不用再在农民的田税上面打主意,至于种地的农民,则减轻他们的负担。而农民只要税赋不重,能吃饱肚子,这天下就不会乱!”
......
“横山公,大人他,他简直是奇谈怪论!”会议后,袁可望找到王寅,犹自气愤的说道。
“怎么,你觉得大人他说的不对吗?”王寅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可望道。
“当然不对,简直,简直是叛经离道之极!”袁可望不假思索的道。
“那要是朝廷一开始就按照大人所说的方法施行,你觉得这天下会不会乱?”王寅继续道。
“我......”袁可望细细的回想着陈越的话,突然说不出话来。
“若是士绅们都肯纳税的话,朝廷又何至于没钱,何至于连九边将士的饷银都拿不出,为了剿灭满鞑不得不增加赋税?朝廷要是有钱,又何必在天灾人祸之时屡次增加赋税?若不增加赋税,各地的农民何至于吃不上饭铤而走险造反?仲先啊,这样的道理你就没有想过吗?”
“恐怕满朝官员士绅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却没人愿意说出,因为那将在他们自己身上动刀。可是若是大明都不存在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又有谁去保护?”
“大人他,他说的难道真的是对的?”袁可望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人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天生见识非凡,一字不识而通六经,恐怕不止太祖一人!”王寅摇摇头,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张口结舌的袁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