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中夹杂着一丝冷风,谢芙蓉激粼粼地打了个寒颤,抚了抚自己的胳膊。
忽然间想到之前在北宫的时候,见到楚云弈的屋子分明不大,却生了很多的暖炉,将个严寒的冬日拱的跟阳春三月一般。
好像……楚云弈的身体因为寒毒而很怕冷。
但是此刻的他却是衣衫单薄,就那样坐在风口上,难道忽然就不怕冷了么?
谢芙蓉又想起之前自己深陷点仓山的时候楚云弈用了金针刺穴的法子让自己临时站起来,去点仓山救自己。
便想到或许此刻他也用了什么法子,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寒毒。
肯定是这样……寒毒在身这么多年,他身边一定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
想到此,谢将手中的酒一口饮下,是陈年的梨花白,入口甘甜香醇,又不是很烈,但足够暖暖身子。
忽听楚云弈的声音悠悠中带着几分苍凉:“记得幼时本王还没有去封底冀州,母后尚在,本王和三哥、四哥、五哥、八弟、十四弟一同在骊山书院学课。”
顿了顿,楚云弈接着道:“那时候三哥比我们都年长,沉稳,喜欢读书,四哥和五哥喜欢诗词歌赋,八弟喜欢弹琴,十四弟喜欢舞剑,我们时常在这后山之中一起作乐。”
楚云弈没有说自己,想也知道他擅长的是吹笛。
他口中所说的“三哥”便是当朝皇帝。
忆惜别年,确实如梦似幻般美好,不过如今除了楚云弈和当朝皇帝之外其余人都夭折在了夺嫡的这条路上。
是真有夺嫡之心也好,是被牵连也罢,如今都已是往事不堪回首。
谢芙蓉眸光明亮,将一抹异样的情绪很好地掩盖在眼底,忽然望着手中的乳白瓷釉的酒杯,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二十年窖藏的梨花白,虽然比上等的竹叶青和陈酿的女儿红差了点,不过若是能加上一只烧鸡,或许还能凑合!”
楚云弈狠狠地瞪了谢芙蓉一眼“煞风景!确实不是个怎么讨喜的姑娘,好歹也是荣国府上的嫡女,出自大周第一世家,荣国公那个老头子怎么就把你教的这么歪了!”
谢芙蓉扮演着王荣甫这个纨绔浪荡子久了,两个角色性格相差极大,有的时候都忘记了自己原本到底是什么性格了。
不以为意地冲着楚云弈讨好嘻嘻一笑。
楚云弈都懒得再瞧谢芙蓉一眼:“装傻卖乖,小小年纪,心眼儿不小。”
完了,他把玩着手中的长笛,云淡风轻:“四哥和五哥虽然心思敏捷,但无心帝位,可是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说着,他狠狠捏住了手中长笛。
谢芙蓉知道此刻他是想起了高祖四子和五子的死。
谢芙蓉没有说话,就算心底有再多的情绪,也掩饰得极好,只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他们是我最好的兄长,那些年在那个冰冷深宫里除了母后,唯独他们爱护我。母后病重,三哥暗中设计害我,他们将我藏在了四哥府上的书房,那几个漆黑的夜晚是我在那些步步惊心的日子里睡得最安稳的时光,那里是我可以睡的比自己的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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