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来,太守府动作不断,让高昌官民应接不暇。
先是宣布成立自由贸易城,得到一众商贾竭诚拥戴。
紧接着毁粮扩棉令却伤害了不少农户,好在官府包销包购暂时打消了农户怨气。
原本大家以为该消停,谁知一道军功授爵令又引发百姓议论纷纷。
当首批二十五名普通士卒因训练刻苦而得授最低一级爵位的消息传出后,高昌城内掀起了新的参军热潮。
在纷纷扰扰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读书人来到了高昌,此人非是旁人,正是与卫朔有惺惺相惜的宋繇。
当初宋繇迫于伯母染病,婉拒了卫朔邀请。
回乡待料理完伯母后事,除却后顾之忧后,他终于踏上了西去高昌之路,同时还带上了一事无成的兄长李暠。
自打进入高昌后,宋繇就感觉到一股与凉州截然不同的勃勃生机。然而他没有立即去拜访卫朔,而是与李暠暂时混迹于高昌各处酒肆之间。
眼见兄弟日日只管在酒楼喝酒,作为兄长的李暠坐不住了。
这日,李暠拉着正要出门的宋繇劝道:“体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咱们兄弟到这儿来可不是为了喝酒聊天,而是要建功立业,振兴家门啊。”
“兄长莫担忧,兄弟心里有数。”宋繇笑眯眯道。
“唉吆,我的兄弟哎!你说这四、五天来,除了混迹于酒肆之间外,可曾办过一件正经事?若是你不好意思直接去找那个卫都尉,咱们还可以去拜访尹景、姚皓两位先生啊。”
“听说两位先生到了高昌后备受太守重用,说不定通过两位先生有幸见到太守呢。”
看着着急上火的兄长,宋繇终于不再嬉皮笑脸,他严肃地解释道:“兄长,你以为小弟混迹于酒肆之间是在消磨时光吗?不,不是,酒肆、青楼向来是鱼龙混杂之所,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
“你我兄弟千里迢迢来到高昌,人生地不熟,仅靠那个卫都尉的三言两语,怎可冒然前去投效?万一高昌不像表面那么好,你我岂不要掉进坑里?”
“敢问贤弟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经过这几日观察,小弟已对高昌有了大致了解,总体来说,这里正孕育惊天之变,假若一切顺利,将来未必不会成就一番霸业。”
“真……真的,假的,体业你没欺骗为兄吧?高昌真有那么好,为兄怎么没有察觉?”
“哈哈哈,好不好,兄长自己去体会!今日小弟还要再去打听点儿事,兄长去吗?”
“当然得去,高昌被你说的如此神秘,为兄若不亲自体会一下,岂非太可惜了?再者,为兄一个人待在客栈里有什么乐趣,还不如与兄弟一道喝酒痛快。”
说着宋繇、李暠兄弟两人出了客栈,来到一家最大的酒楼。
在二楼找了个位子,又点了些酒水菜肴,两人这才坐下吃喝起来。
不过,显然两人注意力都不在酒菜上,而是竖着耳朵倾听周围人议论。
之前几天里宋繇就是如此,才将开春来高昌推行的各种新政策打听得一清二楚。
在诸项政策中,最受宋繇推崇者非打造自有贸易城莫属。在他看来,此策充分挖掘了高昌身处交通要道之便利,以后将极大地促进高昌商贸发展。也许用不了多久,高昌就会成为闻名大西北的商贸城。
只有商贸繁荣了,官府才能征收税赋,有了钱才能强军,进而谋取霸权。
“哎,诸位听说没?太守府又出新法令了,要推行什么军功授爵制,凡有功将士不论出身一律授予爵位、田地。”
“真的,假的?有这等好事?历来得官受爵者哪个不是世家、权贵出身?什么时候轮到过我等庶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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