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鸡血,急匆匆把门打开,面露喜色道:“真的是素芬叫你来救我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问问素芬就知道了。”
“钦定叔,是真的吗?”彭钦定被问住。陈远方朝他使了个眼色。彭钦定随便点了点头,未置可否。李阿虎一跃而起,兴奋冲出柴房,哇哇乱叫。
彭钦定笑骂道:“夭寿仔,又起什么疯?”
李阿虎道:“你懂什么?素芬关心我了,你知道吗?素芬关心我了。你不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天鹅对癞蛤蟆笑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彭钦定看了陈远方一眼,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其实。”陈远方好像要说什么,看了彭钦定一眼后,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彭家。李阿虎急忙追出去,拦住陈远方,非要让他说个明白。
陈远方回头神秘兮兮看了彭家一眼,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
李阿虎跟着陈远方来到龙埕口路口的一颗大树下。陈远方认真看着李阿虎,叹道:“咳,人啊,就是有命。”
“行行行,你别给我兜圈子。直接说素芬。素芬怎么跟你说的?”
陈远方道:“你不会直接去问她吗?”
“我要是敢问她,还用得着来问你吗?”
“那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不过,话说回来啊。你听过以后就算了,可不能去闹事啊。”
“行,你说吧。”李阿虎拍着胸脯答应。
陈远方长长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其实,素芬对你是有感情的。这么些年,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又是个像模像样的男子汉,比钦定叔要好上几百几万倍,她也是一个怀春女子,怎么会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可是,可是我摸她的时候,她怎么会那样抵抗呢?害我差点没被钦定叔打死。”李阿虎百思不得其解,但心中已经在找理由为这个事情做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陈远方道:“你傻啊。素芬是什么名分?再怎么说,她也是钦定叔救回来的女人。名义上虽然是丫鬟,但你我都知道,她就是钦定叔的小姨太。她能让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肆意妄为吗?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阿虎豁然开朗,一拍头壳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猪啊。”
“现在知道也不晚。”
“晚啦,钦定叔都把素芬许配给你了啊。”李阿虎带着哭腔。
陈远方豪迈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给我就要吗?我会要一个被人玩过的二手货吗?这你就太小看我陈远方了。”
“不许你侮辱素芬。什么叫二手货?那是迫不得已。”李阿虎急道。
陈远方哈哈笑道:“对,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要。但是,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钦定叔已经正儿八经把素芬许配给我了。你知道,钦定叔送的物件,我虽然不想要,但也不能直接就退回去。可是,要了又觉得对不起你。我何德何能,怎么能平白无故强了你的女人呢?”陈远方眉头紧锁。
李阿虎怒道:“彭钦定这个死老鬼,这么多年,我为他鞍前马后,没想到他却这样对我。”
陈远方道:“是啊,人心难测啊。你对他真心,他不一定对你真情。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素芬也一样。现在,钦定叔是想用素芬绑住我。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李阿虎恨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骂道:“彭钦定,我干你老母。别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保长的。”
陈远方似乎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悠悠道:“素芬这几天都在我家里以泪洗面。她也郁闷啊,莫名其妙就要跟我睡觉,莫名其妙就要跟我住在破茅草屋,换谁谁都得掉眼泪。”
“不行,我得去看他。”李阿虎丢下陈远方,大步向石埔跑去。陈远方看着李阿虎的背影,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转身折回彭家。
彭钦定见陈远方返回来,有点意外,问道:“怎么又来了?”
陈远方似笑非笑道:“看来钦定叔已经很不欢迎我了啊。”
彭钦定摆手笑道:“哪里话,你堂堂陈家二少爷来我彭家,那是看得起我彭某,怎么会不欢迎呢。”
“可惜啊,我现在是个落魄的少爷,连一个随随便便的下人都可以在我头壳上面放屎啊。”陈远方脸色由晴转阴,满脸失意。
彭钦定想到是李阿虎又刁难陈远方,笑道:“你是说阿虎那个夭寿仔吧?他有起什么疯了?一会儿等他回来,我再给他关几天,看他还敢不敢放肆。”
陈远方欲言又止,不停摇头叹气,眼里竟然挤出两行眼泪。彭钦定关切追问,一定要陈远方说个明白。
陈远方按住心中波动,哽咽道:“钦定叔啊,我见笑啊。李阿虎都敢跑到我家去抢夺素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