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天上的人要拯救在污泥中打滚乞食的奴隶,要让那些生活在黑暗长夜,在不休的厮杀与征战的受侮辱与受损害者不受伤害,让没有不免于恐惧和战争的自由者免于恐惧和战争,势必要与靠着寄生于奴役奴隶的奴隶主,依靠抢劫争夺而获得财富的独夫民贼发生冲突。
墨家的初衷是让那些杀人盈城,杀人上瘾的屠夫罢手,让以抢劫拢掠致富的野心家停下他们厮杀抢劫的步伐,他们要让周氏天下不再有兵戈战阵,止戈为武,让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现彩虹云霓。
他们如此的胸怀气度,如此要与独夫为敌,要与大盗作对,为奴隶主和独夫民贼忌惮憎恨也情有可原,可是奴隶不感激他们这群利天下而为之的人,反而与奴隶主相与为一,结成了不可分离的死党。
活在天上的人,得不到奴隶主的青睐也就算了,就连他们要悉心拯救的奴隶也抛弃远离他们,这是什么道理?
奴隶之为奴隶的报应,难道是因为他们自甘堕落的诅咒?奴隶之不甘自我救赎,因此对于解救者要施以恶毒的诅咒么?
最可惋惜的是一群至为高贵的远古中国人的淹没沉沦并非因为本身的堕落,而是与他们为伍者的堕落,是他们要立意拯救和建立和平的民众的无耻。
他们的消失,也是春秋时代华夏一群精神贵族的没落,也是上古中国贵族文明的终结,专制独裁和阴谋诡计也将因此大行于天下。
他们乃是真正的贵族,真正以天下为己任的贵族,他们鹑衣百结,衣饰朴素,绝无后人眼中贵族的高头大马,服饰华美,饮食精致,身居豪宅宫殿的伪贵族。
他们奔走天下,要为天下人祈求和平而出力,他们乃是独夫民贼的克星,受侮辱受损害者的良友,为了和平和实现四海无征战的愿景,献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孟子虽然也承认墨家利天下为之的弥天大勇,可是因为墨家一视同仁的兼爱观念,与因等级生仁爱,鄙视稼樯却手无缚鸡之力,倡仁义却无求生本领的儒家教义不合。
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独行天下,一直走在追逐理想的路上,甚至可以为之献出自己的生命,映照了那些痴心妄想得君行道,以为只要有个好主人、好皇帝便可实现自己的梦幻的河清海晏的儒家的昏懦和低能。
不合儒家的传统,更加上儒家传统的不容异己,对异己赶尽杀绝的恶劣做派,视墨家的兼爱为不合他们提倡的伦理中君臣父子的邪说异端,以无君无父来贬斥污蔑墨翟。
如果以学说来说,儒家对于墨家的攻讦倒也没有什么,而且这正是中国春秋时代星河灿烂,百家争鸣的黄金时代的风貌展现。
只有那些本身衰迈,漏洞百出的学说学说才经不起辩论攻讦,一种学说道理教义要是高高供在神坛,不许信徒和他人质疑,不许辩论,那根本就是鬼画符和谬论邪说,其所奉行的教条义理与邪教义理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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