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尽是墨绿近乎发黑的颜色,自己身处在院中,后面一溜是五间茅屋,前面百丈之远,便是峭壁悬崖,茅屋之后,一条陡峭蜿蜒的小路通下山去。
这片开阔地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算是大,身在此中,忽然间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眼界大开的意思,一股清风吹过,真有披襟当风,胸臆爽朗之意。
“你醒了,感到好一些么?“清脆的问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身观看,那叫芳姑的女子正手中端着一个木盆,木盆中装着的是刚刚采的马齿苋。
诸葛青阳知道她是看到自己出了房门,才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炊烟还在渺渺升起,一股米饭的甜香味道直入鼻孔,腰间系着一条青色围裙冲他微微一笑。
诸葛青阳急忙还礼,道:“嗯,好多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救命之恩我倒是没有的,只是煎汤熬药,去山间采摘鱼腥草和柴胡废了我不少事,你要是感谢,还是多感谢我爹吧。“
她还未等诸葛青阳回答,冲着茅屋中喊道:“爹,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房间里嗯了一声,那中年人开门,伸了伸懒腰,看到诸葛青阳,微微一笑道:“伢子,你醒了,好些么?”
诸葛青阳急忙近前几步,倒身下拜,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救命大恩,不敢言谢,日后小子必当结草衔环以报答。”
那中年人憨厚的一笑,也并不客气,等诸葛青阳磕完头,他将诸葛青阳拉起来,似乎听不懂什么结草衔环,大恩大德的意思,冲着他憨憨一笑。
诸葛青阳叫那位山民老伯,也随着这位山民老伯叫他的女儿芳姑 。
芳姑天真烂漫,温婉娇媚,声音动听,全无世俗女子的扭捏作态,有时候对诸葛青阳的气沮无奈,独自发愣,感到疑惑不解。
诸葛青阳问这中年人的姓名,那中年人苦笑了一声,告诉他自己叫仲德,女儿叫芳姑,至于姓氏,于世人看的比自身还要重要的姓氏,这山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乎,更不像诸葛青阳提起,诸葛青阳自然知道仲字虽然并不一定不是姓,可那真的就不一定是他的姓氏。
诸葛青阳也再不追问,知道此种人和自己一样,或许有难言之隐,之如自己,也不会轻易向人说自己复姓诸葛,乃是诸葛亮的后裔,正在被伪晋通缉的逃犯,同为避世之人,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只是这老伯的言语谈吐,行为举止,都不似普通人物,更不像是一个打柴种田的农人,他的见解和言语都有一种独出众人之表的震撼力。
诸葛青阳因为身体虚弱,一连数天,都住在中年人的家中,在为诸葛青阳疗瘴毒,起沉疴之时,山民的女儿芳姑对诸葛青阳的饮食起居照拂细致入微。
自然而然,少年男女生出来无限的情思缠绵。
那对父女哪里想得到这就是名震天下的诸葛孔明的玄孙,当世最为忌惮的英雄少年,只是连姓氏尚且不以为意的山中人,怎会对俗世的功名利禄,高官显爵,忠臣圣主生出膜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