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少年究竟对自己心思如何,是不是也如自己爱他一样的爱自己,月婵更是不敢肯定,若是自己真的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这少年便会对自己一心一意,那可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别看月婵只有十四五岁,别看月婵明艳可人,童真无邪,可是月婵绝不是因为自己的美丽便会无理取闹的姑娘,月婵也绝对不是那些今时今日有脸无脑的女子。
月婵知道,这道姑的清秀美丽,也是惹人爱之慕之,以这道姑的空谷幽兰般的模样,兼且年纪稍长,有慈母的温婉可亲,更有一副威严刚毅的男儿风,更增气质风韵,自己一见到也感到她恬美可亲,恐怕对于云若这样说不定初识情爱滋味的少年,或许更有吸引力,也未可知。
别看月婵小,可是这姑娘知道,女性的风姿气度,乃是天生而来,而女性的魅力所在,也并不是全因为相貌,更不是故意搔首弄姿,百般做作,自己在云若的心中是否能比得上这道姑,真是不敢肯定,况且女孩子家家的脸皮儿薄,难道还让自己对他倾诉爱慕不成?
听她和云若的对话,显然识得云若的师父,而且她在树冠之上也听到双方师长也颇有交情,而且以当时的武林风俗而论,联姻求亲,皆以门当户对为主梗。
两方恩师相识,而且连浮云名动天下,乃是武林中的武学内史,一代儒宗,比寻常的武林高手名声更响,慈云庵更是天下闻名的武林圣地,因为开山祖师传授过诸葛青阳的武功,被青城派,蜀山派因为祖上香火之情以师尊之礼待之,所以慈云庵更有蜀山青城之宗的说法。
说不定两家师长便要背着弟子给各自的徒儿定下亲事,等到他们年纪大了,便让他们奉师命完婚,虽然说出家道姑嫁娶多有不便,可是谁能肯定此事不会发生呢?
哼,月婵越想越生气,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本来子午须有之事,被这个多心眼儿,醋心大的小姑娘给想的天花乱坠,逼真非常。
说起来,也不怪苏月婵多心,以当世世态,男子娶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甚至十岁八岁的妻子,倒也并不奇怪,所谓青春花黄的妻子,哄着吃奶的丈夫。
等到夫婿青春年少之时,做妻子的反倒人老珠黄,还未尝夫妻之乐,还未有画眉之乐,鱼水之欢,更没有相爱相怜,与子偕老的温暖,便已经忍气吞声的看着做丈夫的和新纳的娇妻美妾调情嬉闹,而且还不能妒忌生气,更不得怨怼詈骂,否则就犯了七出里面嫉妒多言之罪,会被丈夫在你人生中年、早已经失去了自立自强的勇气和机会的时候、不再具备女性吸引人的气质美貌、只剩下婆婆妈妈,啰啰嗦嗦、油盐酱醋茶就会把你弄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已经成了人说的豆腐渣的年纪,给名正言顺的逐出家门。
这些还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以儒家的所谓天道人伦,满嘴的仁义道德,对此灭绝人欲人伦之事,有违天和之俗,却视而不见,而且大户人家,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争相以此为俗,所谓天德仁义,堪堪也是狗屁不值。
司马青姑在云若递宝剑给苏月婵的一瞬间,心中一片黯淡失望,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涌上心头。
原来在这少年的心中,毕竟想的最多的是那个言笑晏晏的可爱少女,见她明艳无俦,宛若鹅黄嫩柳,初绽牡丹,而且言语明快,好像她一出现,姹紫嫣红,明媚可爱的春天便出现了也似,不似自己这般沉默安静中又透出一股沉沉老迈之气,倘若自己是个男孩子,兴许也会爱慕这个少女。
况且自己出家之身,诡异三清,寡欲修持,生人夫妇之乐,想必无缘,加上自己与这少年的年纪相差悬殊,虽然世人不以老妻少夫为耻,毕竟在自己的心中,与礼不合,自己更在祖师与三清面前发过誓愿,更不能再入红尘,犯下无边罪孽。
她本来也只当云若是自己的幼弟,对云若的关怀,犹如长姊,可是男女间的感情,有时候并非是按照自己想象的去生发,云若视她终究比月婵差了一着,女性心中的妒性大增,可是又忽然而过,忽然气恼非常,忽然又觉得无聊可笑,心道我一个出家道姑,惹这红尘俗世何来?痴心妄想大是不该,欲望乃是罪孽,更且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