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奇门遁甲术法精奇,见闻当世无双,可是在诸葛青阳于聚金窟本来的机关中,又布下八卦阵,阵中化阵,阵中生劫生变生死生奇,已经弥补了原来机关布置的匠人之气,渐渐他也也迷失了方向。
加上霍灵素怕自己在聚金窟中走失了方向,紧紧跟随在他身边,两人年级虽然相若,但是辈分上自己却高过霍灵素,而且自己成名之早也远在霍灵素成名之前。
而一向眼高于顶的霍灵素对他都是以子侄晚辈之礼相见,此次出山倒也多是为了情面难却,堂堂护国法师能够降下身段向他以礼相邀助阵,他也感到心中的骄傲,说什么也不能再驳霍灵素的面子,更何况此次前来,自己还另有目的呢?
只是久久未能找到聚金窟的中枢机关,更没有找到宝藏所藏之处,他脸上愈加挂不住。
想起先前对霍灵素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承诺,什么人到蜀山,聚金窟便成为坦途大道的自信,一下子变成了吹牛皮。
此刻霍灵素脸上那股焦躁惶惑的神色,一半是被蜀山派发现了他的诡计怕蜀山派断了他退路的缘故,另一半自然是生出了对他遁甲之术和武林大名的怀疑。
几十年来,别人对他都是口中阿谀奉承不绝,他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神色间的羞辱?
霍灵素格于他的威名,对他一向敬畏有加,不敢过于催促逼迫,倒还只是神色间显出了不满。
那个圣教正统的联纵使者虽然是圣教之中厉害的人物,可是对于中原武林中的底细倒是不甚了了,索性言语中便露出千年前的所谓机关遁甲却难倒这位当今中原武林遁甲大宗师的话语,一进入地穴之中便是自言自语的冷嘲热讽,或者与属下做出怪模怪样,嘻嘻哈哈的动作。
他正待要发作,却听见隔壁司马青姑正在纵论司马家和诸葛孔明的是非短长,他听闻这女子的言乱,往往不能契合自己的心意,索性也借此发了一顿牢骚,若是在平时,以他的身份,岂能和一个女子争论什么是非短长,惹江湖中人耻笑?
哪知道牢骚话一开口,嗡嗡之声不绝,这扇隔绝两批人的暗门忽的开启,眼见的面前出现一座大殿,大殿之中站着一男二女三个少年。
他忽然茅塞顿开,原来打开通道的方法便是话语的声音震动,普通人便是进入聚金窟,若是内力不纯不够,也休想能够震开机关,以他的内力之深厚,加上司马青姑的内力也颇有独到之处,所以机关被声音震开,渐渐开启了暗门,他心头大为惭愧。
想起来年轻时候师父教导他奇门遁甲之时给他说的,奇门遁甲和内功练到极致的境界乃是殊途同归,所谓武功上的一羽一丝不能加,一毫一锱必不能重,飞花摘叶可以伤人。
而奇门遁甲和机关埋伏,研习到超凡入圣的境界,也一样夜聆羽虫之息隐,朝见云升雾起,阴阳晴变可以成就中枢机关的开启闭合,他终于领教了这种机关奇门的厉害和机巧,心下暗暗佩服。
他还在迟疑之际,霍灵素和圣教正统的联合纵使者已经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人将三人围困在大殿之中。
他们原先在地穴之中布置的人手,加上自己从聚金窟上面带来的人,足有七八十个之多。
那老者的手下二十几个人,因为没有老者的命令,所以未曾行动,都站在老者的身后,目视前方,一语不发。
那三只猎豹也趴伏在老人的跟前,发出低沉的嗷嗷之声,似乎也在等待老人的命令冲锋厮杀。
这不过百十余人的队伍,心怀各异,青城派随着霍灵素下来的弟子和圣教正统中人,唯恐再遭蜀山派一顿诸葛连弩的激射,而那老者的属下跟随老者前来,乃是另有所图。
霍灵素向前跨出一步,面色一沉,对着云若哼了一声道:“不知死的小子,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以为会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老爷便怕你不成?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聚金窟是何等地方,容你撒野放刁?”
还未等云若说话,他又一眼认出了苏月婵,刚才惶急之间未加仔细查看,可是看他的打扮,的确是打了自己额头一枚飞蝗石的那小丫头,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恶火,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被飞蝗石击中的地方,余肿未消,多少年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