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两年下来,也并未见到有什么对蜀山不利,于青城派有利的地方,至于损害蜀山派的行为,莫说蜀山派已经失去了对青城派的提防,便是连他这位青城派的代理掌门也以为两派真的要携手同心,消弭千年的积怨,实现先祖诸葛青阳的宏图大业,哪知道霍灵素还怀着如此诡计?
他想到平素自己有僭越霍灵素青城派掌门之处,更有偷鸡摸狗,奸盗邪淫的不轨行藏,还有隐隐之中要取而代之的意思,心中大为忐忑不安之下,便失去了本来的养尊处优的风度。
霍灵素本来早就对这个贪财好色的师弟心中不满,可是毕竟自己和他同堂学艺,手足之情颇深,而深山学艺,未免清苦,少年欲火旺盛之际,两人颇有一段龙阳缠绵,互慰寂寞,不可告人之情。
此时想起,亦有温存温馨之感,他终身未娶,更无妻儿子女,对于褚清河虽然不至于看成骨肉,可是那股亲昵的意味,也早已经超越了同门之谊。
霍灵素在地穴下见到他颓丧受伤,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心中倒是起了一阵怜悯的意思,更兼有他未曾告诉褚清河要他和蜀山派弟子一起下地穴,乃是要他送死的缘故,此时想来,未免有些后悔,眼见褚清河无恙,心中反而有一丝惭愧。
他本来也没想到在自己布下如此厉害的伏兵突起之下,师弟与蜀山派弟子一同下到地穴,这个师弟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偶尔想一想,心中倒有一股难过不忍,还挤出了两滴不知道是同门手足情深,还是知己恋爱心疼的眼泪,可是若非如此,如何引得蜀山派中人入彀呢?
此时见到他并未丧命,倒把言语中那股想要讽刺惩戒他一番的念头,暂时寄存在胸中,倒是好言安慰了几句。
只是褚清河平素为人奸诈,又极为好色,给师兄的清誉和青城派的名声玷污不小,他这位代理掌门见到了真正的掌门人,又兼着护国法师之位的师兄,不免生出自惭形秽,战战兢兢,汗出如浆的意思。
更知道这位师兄为成大事,残忍刻薄,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这个亲师弟兼龙阳分桃,肌肤之亲的好友,心中对他的骇怕更是无以复加,因此对他更是毕恭毕敬,不敢以同门兄弟之礼相见,相反却执起了弟子之礼。
他们师兄弟间的亲密无间,龌龊坚冰,咱们倒是先寄存一下。
这些人的后面跟着足足有一百余人,其中有几个刚才先下地穴的青城派弟子,还有几个是圣教正统联纵使者的手下,几个霍灵素手下的贴身锦衣侍卫,他们推推搡搡着几个被绑缚的蜀山派弟子。
那些蜀山派弟子之中,大都垂头丧气,喘着粗气,一声也不吭,有一个便是枯木道人的爱徒纪无涯,纪无涯毕竟是枯木道人的高足,这几年蜀山派的实际掌门,他虽自成为阶下囚,可是豪迈之气丝毫不减。
他的头发披散,身上还有血迹,看来是刚才打斗受伤的缘故,左腿一瘸一点,神色之中怒气勃发,眼角都要瞪裂了一般。
在门开的一刹那,他嘴里似乎还在怒骂什么格老子,入你娘的粗话,他每骂一句,那看压他的人便羞辱似的嘲笑回骂,时不时的还给他一脚一拳,意示羞辱,云若倒不仅佩服起来这个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年轻人的威武不能屈。
霍灵素脸色中带着冷笑,回头对弟子训诫道:“纪公子乃是蜀山派的未来掌门,我们两派同气连枝,如此威武不屈,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你是什么东西,怎能如此拳脚相加,羞辱与他?你让天下人耻笑我们青城派不敬英雄么?你们还要好好的学一学纪公子的骨气呢!”
他这句话说的真假相搀,大半是羞辱纪无涯和蜀山派,也确实有一部分是让门下的弟子学纪无涯的骨气的意思。
那弟子听的会意,便随着霍灵素的话语,做出个小丑的动作,拿腔捏调,恬不知羞的道:“弟子遵命,弟子一定会敬重这位纪无涯纪大掌门的,一定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的。”
便狠狠的在纪无涯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霍灵素本来一向威严,驭下甚严,更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敢插科打诨,可是见到这弟子生的齿白唇红,眉眼之间又无赖可爱,可人心意,反倒觉得他对他明白后庭花开的意思,也不禁呵呵呵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