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美妙动听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大漠狼酋转回头观看,丝毫云雾缭绕之中,一个美丽的妇人冰冷冷的看着他,声音之中含着冷漠孤寒之意,那个妇人白衣绡裳,不施粉黛,梳着高高的发髻,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而他的十万狼兵,恰无声息之间,如水流退去,蹄印狼藉,杂乱无章。
那个妇人已经至少有四十岁的年纪,只是保养得当,看不出来她本来的年龄,只有她眼角的鱼尾纹显示她的年龄已经不小。
柳芳白笑笑看着那个妇人道:“也不怕羞,自己看看自己有我大没有,还说我是孩子,你看这个,难道也是孩子吗?”她拉住岳青君,走到那个女孩子面前,似乎只是要羡慕别人和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展示一下作为女孩子自己的爱情的圆满。
岳青君不知为何,看到那个妇人,觉得有一种惭愧的感觉。
“嗯,你选的这个人的确有点与众不同啊,小女孩子找个男人总是要装成一点内涵的样子,可是也不至于想做妈妈找个孩子做丈夫吧。”那个妇人点点头,看看岳青君,说不上脸上是笑还是毫无表情。
柳芳白哼了一声道:“我是个孩子,你一直认为我是个孩子?”静子疑惑的看着她,岳青君和静子都发现那个妇人神色间和柳树芳白神色间颇有相似,静子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也似,道:“你是苏………”
那妇人对着静子摇摇头道:“我不姓苏,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她看看柳芳白道:“你刚才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从哪里来,你难道以为我不能叫你一声孩子?”
柳芳白脸上一红道:“也不害臊,你便是我的阿姨,也不该这样的明显让我叫你阿姨啊,这些年你躲着我们不见,你自己不理亏么?我们难道不知道你一直在我们身边么?”
那女子苦笑一声道:“岂止我是躲着你们,我躲着世人,也躲着我自己,更躲着他。”
柳芳白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躲着那个人么,那个人也整天躲在青楼酒肆间终日沉醉。”
那女子面有凄容,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要再提了,我这次从月宫来………”
狼酋和静子同时吃了一惊,道:“月宫,月宫仙子?”
“你是嫦娥?”
那个女子唏嘘一声叹了口气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取回这把狼牙锁魂剑。”
狼酋脸上忽然闪出惊慌之色道:“狼牙锁魂剑?二十多年前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要的话,可以,你留下来做我的夫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他这句话非但说的俏皮,而且还有一种挑逗的意味,更是那么的无理。
“可以呀,只是,唉,可惜……”她的脸上一副惋惜的样子。
“小阿姨,你不会月宫太寂寞了,就真的想嫁人了吧。”柳芳白吃了一惊道。
“你这时候终于承认是个孩子了,‘小阿姨’,坏丫头,阿姨只是承认我是你的长辈,可是小,还当我是小孩子,你可知道,我已经是两世为人了。”
狼酋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忽然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寂寞和后怕,“你真的便是那个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
“你也不用吟诗作赋,就算是会吟诗作赋,你也不是什么俊俏书生,碧海青天夜夜心,可惜,你搅乱了我的好梦,我可告诉你,我的月宫可不是在天上,而是在这大漠之中,我刚才还在寂寞之中,看到了墨法剑筑起的月霞垣,听到了万狼群号,我很奇怪,因此用我的笛声相和,本来这三种东西相会合,乃是一种千古不出的信号,但是却毫无反应,也没有人回应我,按理说可不应该这样子。”
“数十年以来,我的夜都是这样的冷清,可是你刚才的狼兵和你的可恶的啸嚎声打乱了我的神思,坏了我解算璇玑的宇宙神机,宇宙中将有一颗星星将因为你的懵懂无知会延误下一劫的开始,多少星辰将破坏它们原来的轨道,弄得星际不安,畜生!”
她眼中现出厌恶和讨厌的神情。那种神情使人难以抑制的羞辱感油然而生。
狼酋实在忍受不住,怒吼道:“你便是真的月宫仙子便怎样,又何况是个冒牌货,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嫦娥叹了口气道:“我的确伤害不得你,你也许真的很厉害,可是你忘了我今年多大了吗,你忘了我有多少见识和知识了吗?你忘了你刚才听到的笛声究竟意味着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