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拘谨于主仆尊卑,对于陈璧中的感激亲厚也只是偶尔流露,绝不会故意的显明。格于他的太监身份,自然有些事也不会亲口直宣。
今晚陈璧中从皇上的神情之中也似乎料到有些大事将要发生,昨晚太极殿中发生的事儿,他自然也有些风闻耳传。
这些事令皇上不快,但是皇上不说,他自己也并不提起,惹他不快,他谨守尊卑有别的宫廷礼仪。
因为他以丰富的阅历经验来看待宫廷,知道这个地方要想生存久长,要么弄权干政,要么小心翼翼,休要越过雷池半步。
因为他见惯了无常变幻,对于人世间的功名利禄,恩怨情仇,早就看得淡了。
他垂首站立,并不像平常时候和贤德皇帝说些话,偶尔插科打诨,开些不伤及主仆尊卑的玩笑。
灵镜公主发现贤德帝的两腮已经陷了下去。
他的眼睛通红,眼圈发黑,楚留香见到贤德帝的头发似乎一天之内便白了许多,忍不住为这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感到悲哀。
做皇帝对他而言或许不是荣耀威风,或许不是志得意满,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熬煎。
而最奇怪的刚才那个绿衣女子坐在殿下,呆呆的看着贤德帝。
楚留香发现绿衣女的面目依稀和灵镜公主酷似,脸上却有一股孩子气,稚嫩娇艳,犹如初绽的牡丹。只是神色之中带着三分忧虑。
大殿之中,仅仅只有三个人,灵镜公主见到这番景象,吃了一惊,并不在发疯发狂,跪倒施礼道:“参见皇上,不祥之女灵镜冒昧夤夜前来觐见,还请恕罪。”
贤德帝也想不到,这个别人和自己眼中疯疯癫癫的堂妹今日为什么会来见自己。
而且还有几个不知礼仪的宫女用渔网绑缚住一个人跟随在后面。
他自己心事重重,也没有再注意到那个渔网中的人是楚留香,只是以为她又胡闹抓人玩。
这种事对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他也并不在意,楚留香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一些心事。
贤德帝也不看被绑缚的楚留香和那些宫女,嗔怪道:“贤妹既然身体不适,何苦来这里呢?这里是烦心之地,你忒也莽撞,绑着一个人所谓何来,难道又是刺杀你的刺客不成?你又开始胡闹了。”
其实贤德帝同情这个女孩子的命苦,早在他登基的五年前,灵镜公主便从西域被金忠廉救回京师,那时候她已经算是异国王妃。
贤德帝本来姊妹兄弟众多,却都疏远的紧,那些九江王的不肖子女,也没有人将他这个沉默寡言的兄长看在眼中,谁也料不到他能够成为九五之尊。
对于那些看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兄弟姊妹,他早就厌恶已极。
在宫廷之中,他却颇为笃于亲情,对于皇宫中的这些堂姊妹还有太后,太皇太后颇为照顾,自己也从中得到了亲情慰藉。在恩情凉薄的皇族之中,他反而得到了一丝亲情的可亲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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