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小邪摆了摆手,说道:“那种感觉不像是水家,我也说不清,很邪门的一种感觉,感觉……”说到此处,火小邪身子一硬,呆了片刻,缓缓说道:“感觉……我的梦中就有过这种感觉……”
火小邪想到这里,内心中隐隐哆嗦了一下,怪不得他当时觉得如此的恐惧。那段连续的梦境在火小邪的脑海中电闪雷鸣一般闪过,直到他在梦中坠入瀑布便戛然而止。
火小邪幼年的记忆同时涌现出来,他能够准确地记事的时候,并说不出自己有几岁,反正是一个人缩在奉天城外的黑暗角落中发烧,又冷又饿,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火小邪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脖子后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化脓发炎,故而才会如此难受。就在他半死不活之际,奉天城自己的师父齐建二救了他一命,从此教他偷窃,这才在奉天城住了下来。
火小邪想到此处,不禁反手摸了一把脖子后的伤痕,这道伤痕有手掌长短,伤口早就愈合,但伤疤又黑又硬,现在使劲按上去,皮肤下还会隐隐作痛。火小邪记不得这道伤痕是怎么来的,而且时间过去这么多年,要不是刚才和潘子说话,自己几乎都忘了此事。
潘子见火小邪神态有异,问道:“火小邪,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你的梦,你的什么梦?你的确时不时做噩梦惊醒的。”
火小邪从来没有完整地和潘子讲过自己梦到了什么,通常是只言片语,一两句就作罢。因为火小邪觉得没有必要讲,虽然梦境很真实、很古怪,毕竟只是梦罢了,千篇一律,重复来重复去,何必说得太详细呢。
火小邪哑然道:“只是梦里有类似的感觉罢了,我说不清楚。算了,这事多说无益,我们多加小心就是。”
火小邪再做安排,命乔二爪子去找乔大脑袋,摸清楚他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如果看到通行证、号牌、出工文书之类的东西,不妨偷一点回来。同时让乔二爪子嘱咐乔大脑袋,装傻充愣即可,不用回来,明天自然去找他。这些事办完之后,立即来田问下榻的酒楼找他们,屋顶蛙鸣为号。
乔二爪子就喜欢干这些事,兴高采烈地去了,暂且不表。
乔二走后,火小邪与潘子不再耽搁,乘着夜黑风高,火速赶往田问、林婉所住之地,要将今晚所见所闻之事,说与他们听。
田问、林婉所住之地,就是他们吃饭的大酒楼。田问曾经来往建昌城多次,应该住在哪里盘算得清楚,这大酒楼地处繁华路段,招牌巨大,甚是好找。
以火小邪、潘子的能耐,找到这个大酒楼,不费吹灰之力。两人绕过酒楼前院,直奔中院而去,一前一后上了墙头,隐在院内树阴下向里打量。
此时酒楼客房大多已经熄灯,不见人迹。火小邪观望片刻,看不出哪间房住着田问、林婉,便招手示意潘子,两人下到院中打探。
这两人刚刚悄无声息地隐入院内花坛边,就听二楼一扇窗吱呀一响,开了道小缝,一个妙龄少女冲着火小邪、潘子藏身之地微微一笑,便将窗户掩上。
火小邪、潘子都看得真切,不是林婉是谁?
火小邪心惊道:“她怎么知道我们来了?真的是靠闻的?这也太厉害了!林婉说给我们身上放了味索,我怎么一点都闻不出?”
潘子轻推了一把火小邪,低声道:“这姑娘的鼻子比狗还灵呢!走吧!给我们打招呼了。”
火小邪点头应了,两人向客房内摸去。
既然知道了林婉所在的房间,躲过店里的夜巡伙计,如走平地一般,眨眼两人就到了房前。火小邪用手指一探门缝,就知道门是开的。
火小邪用二指一推,吱的一声轻响,两人便先后从门缝中钻了进去。潘子不忘回头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两人既然进了屋,就没有太多担心的,挺直了腰杆看去。虽说房内没有点灯,但些微的月光照进房间,在火小邪、潘子眼中已经足够的明亮,与白天并无二致。
林婉正站在窗边,转头对火小邪、潘子一笑,明眸皓齿,俏目含情,月光将林婉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晕,简直像寒月宫中的仙女下凡一样。
火小邪微微躲避了一下林婉的眼神,低声问道:“田问大哥呢?”
林婉轻笑着向火小邪走来,说道:“他有事,马上回来。”
潘子倒不客气,一跨步坐在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里猛倒,闷声说道:“渴死了!酒真够烈的,要不是我偷偷倒了不少,非被那帮窑姐灌醉不可。”
火小邪心里骂道:“你这个死潘子,说些什么话!”
火小邪也走到桌边坐下,低声问道:“田问大哥这么晚还出去?”
林婉盈盈坐在火小邪身边,说道:“嗯,他说他有事,你知道问也是问不出来的。田问轻易不说五个字以上的话,这样倒是能防我木家的药力。”
火小邪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林婉,你不会对田问大哥也下过什么药吧。”
林婉说道:“没有的,我的药对他没用。”
火小邪说道:“你怎么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