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雍道:“多谢。”
三人面对而坐。芈月道:“可手谈一局否?”
赵胜看了看赵雍,赵雍大方道:“不知道太后可否赏臣这个荣耀?”
芈月哈哈一笑,扬手示意。
赵雍与赵胜交换了位置,与芈月下起棋来。
芈月一边与赵雍下棋,一边与两人谈话道:“平原君出来的时候,好像贵国刚举行了传位大典吧。”
赵胜道:“是啊,父王让位给我王兄了。”
芈月道:“我们听了都很诧异,赵主父年富力强,何以忽然让位于太子,莫不是有什么隐衷?”
赵雍忽然饶有兴趣地插话说:“那大家有没有猜是什么原因啊?”
芈月歪头猜道:“莫不是……大权旁落?”
赵雍听了,不禁哈哈一笑。
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在旁,赵胜还不会如此尴尬,此时只恨不得这个话题立刻结束,脸一红叫道:“太后……”又看了赵雍一眼道,“我们说点别的吧。”
芈月看向赵雍,却见对方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不禁问道:“公叔的意思呢?”
赵雍反而戏谑地说:“这话题人人感兴趣,就算我们避也避不开啊。”
芈月会意一笑:“说得是,你们从赵国来,想必人人向你们打听了。”
赵雍笑道:“其实,我们更好奇大家怎么说。”
芈月道:“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赵雍笑道:“我才不信大家都猜得如此……斯文客气。”
芈月大笑击案:“公叔维想听什么不那么……斯文客气的?”
赵雍哈哈一笑:“我知道一定是有的。比如说,赵主父色迷心窍,废长立幼之类的……”
赵胜的脸色都变了,看看芈月又看看赵雍,用力咳嗽道:“咳咳……”
赵雍看他一眼道:“平原君嗓子不舒服?”
赵胜立刻道:“没有。”
芈月笑看赵雍:“公叔打听这些,难道不怕惹怒贵国主父?”
赵雍道:“臣打听这个,正是为了传给主父听个笑。”
芈月赞道:“赵主父好气量。”
赵雍坦然受之:“这也是该有的。”
赵胜见两人越谈话题越不对,坐在这两个肆无忌惮的人面前,尤其还在人家大谈他父亲的隐私时,他这个小辈实是坐如针毡。何况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他面红耳赤,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再也坐不住了,忙站起来道:“太后,臣身体忽然不适,容臣告退。”
芈月明白他的惶恐,赵胜的态度倒是正常的,只是这“赵维”的态度才有些不正常,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暗忖,莫不是此人与赵主父有些不和?若是如此,倒是可乘之机。她本欲与此人深谈,见赵胜自己求去,自然是正中下怀,忙笑道:“哦,那当真是遗憾之事,平原君身体不适,就先回去歇息着吧。”又转问赵雍:“不知公叔是否再留一会儿?”
赵雍道:“但听太后吩咐。”
芈月道:“不如请移步云台,一同饮宴如何?”
赵雍道:“恭敬不如从命。”
赵胜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携手并肩而去,把他扔在空落落的院子里,一片黄叶飘下,落在他的头顶,忽然觉得一股莫名冷风吹来,吹得他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赵胜见南箕含笑侍立一边,正准备引他出去,只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出了秦宫。
此时芈月与赵雍两人已经移步云台,天色渐暗,侍人们在四周点上卮灯,四下如繁星一片,在月光下更如坐云端,倍添情趣。
芈月向赵雍举杯道:“来,我敬公叔一杯。”
赵雍道:“不敢。臣敬太后一杯。”
芈月道:“公叔此番入秦,可是为了榆林之地的争端?”
赵雍道:“大好时节,何必说这些政务,这些待明日平原君与樗里子说就好。如此美景,应该只谈风月才是。”
芈月听了一怔,这话好生耳熟,却不正是这几日自己与那韩国使臣尚靳常说的话嘛。当下便凝神多看了赵雍两眼,暗忖此人心术,却是强过尚靳百倍,顿时有棋逢对手之感,哈哈一笑道:“说得是,那我们就谈风月。”而后顿了一顿,故意问他:“公叔在赵国,见过吴娃吗?”
吴娃者,乃昔日赵雍之宠妃,当今新任赵王何之生母,据说美若天仙,令赵雍神魂颠倒,竟为了她而拒列国联姻,将其扶为正室,甚至为她废长立幼,置原来的长子太子章于不顾,反而立了她的儿子公子何为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