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芈月,两人顿时倒地,他抱住芈月,迅速滚到一边的树后。
却见不知何处一阵乱箭如雨般落下,那大黑马屁股中了两箭,绳索又不曾被拉住,便长嘶一声,飞也似的疾驰而去,不知跑向哪里了。
义渠王在一连串翻滚躲避之际,已经拔出剑来,在树后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却见不知何时从道旁的树林里出现了十余名黑衣人,一轮弓箭射出后,便冲出来,更不答话,挥剑向着芈月刺来。
义渠王左挡右格,顿时已经打倒了两人,又将一柄长剑向着芈月方向踢飞过去。芈月接过剑来,与义渠王背靠背站在一起,抵挡黑衣人的袭击。
只是两人虽然武艺都算不错,但终究不比对方人多势众,且一意以刺杀为目标,一会儿工夫两人便有些招架不住。一名刺客挥剑向芈月刺去时,芈月正与另一名刺客缠斗,无法格挡。义渠王却是一边拼杀,一边用余光注意芈月,见状不顾自己正与几名刺客交锋,飞身挡在芈月面前,替芈月挡下一剑,同时因失了防护,又被与他交战的几名刺客刺了几剑。
只是他素来悍勇,虽然身中数剑,浑身浴血,却仍然越拼越勇,仿佛不怕痛、不怕死一样,一时之间,刺客竟是无法得手。
就这么多拖了一会儿,便有义渠骑兵和秦国宫卫赶到,那帮黑衣人见势不妙,领头的就带人向小树林撤退。义渠兵与秦兵亦分别追了上去。
此时义渠王才松了剑,仰天而倒,衣袍已经尽染鲜血。
芈月扶住义渠王,急叫道:“阿骊,阿骊,你怎么样?”
义渠王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就晕了过去。
诸人忙砍了树枝做担架,将义渠王抬了回去。此时芈月仍住在常宁殿,便将义渠王安置于殿中,慌忙召来了数名太医,为义渠王诊治。众太医都说义渠王受伤虽重,但因身强体健,所以性命无忧,只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便可痊愈。
次日,缪辛已查清回报,说刺客背后的主使之人,乃是公子华。因芈月入宫以来,内外隔绝,已经清理了好几次,宫中就算是有他们的人,也传不出消息去。但禁军中仍有他们的人,在宫外把守的禁军看到太后孤身去追义渠王,于是通知了他们赶去伏击。
芈月冷笑道:“把相关的人都给我抓起来,缪辛,我要你彻查此事。”
缪辛道:“是。”
东侧间里义渠王刚好醒来,闻声问道:“怎么,你的禁宫不可靠?”
芈月忙站起身,疾步走进来,扶着他躺好,察看了他伤口未裂开,才道:“没事,你只管养伤。”
义渠王却道:“我都听到了。你的禁宫中有奸细,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芈月沉默。
义渠王忽道:“要不要让我的人马去把守宫门?”
芈月诧异:“你的人马?”她没想到义渠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她初掌大权,而禁军却由武王荡和芈姝经营多年,中间必有他们亲信之人,一时之间,倒也难防。
义渠王却道:“怎么,你不放心我?”
芈月忙笑道:“不是,我怎么会不放心你。”
义渠王问:“那你在犹豫什么?”
芈月犹豫道:“只恐大臣们会……”
义渠王诧异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难道你的部属们宁可希望你有生命危险也不接受我的保护?”
芈月脑子里正将朝中派系、旧戚新贵、诸公子关系慢慢梳理,闻言倒怔了一下。是啊,自己把事情想得复杂,倒不如义渠王简单直接,复想了想,点头嫣然一笑:“你说得对。是了,这件事,他们就算反对又如何,难道身为一国之主,还要处处迁就他们吗?”
她与义渠王又说了几句话,见他困倦,便扶了他睡下,自己走了出来。
缪辛仍在外头候着,芈月冲他摆摆手,又指了指外面,缪辛当下会意,随着芈月走出去。
外头雪花飘飞,廊下也有几片飞入,芈月看着天气叹道:“我最不喜欢冬天,不喜欢下雪。这雪一下,街市连走动的人都没有了。”
缪辛亦知芈月母子在燕国的时候冬日难熬,只唯唯而已。
芈月问道:“我把义渠王留在宫中,又让义渠人把守禁宫,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缪辛道:“义渠王为太后受伤,这守禁宫的人又靠不住,义渠王能够为太后分忧,便是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