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去洗了个碗,然后便守在云鸟床边,以免她要喝个水什么的。
云鸟受了内伤身体很虚弱,才一会就睡着了,睡的还挺香。陈飞就在一旁看着她,思绪万千。
今天云鸟那句我等你,实际上对陈飞的触动很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陈飞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看到云鸟对这份感情的执着,陈飞又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可他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了,为他而死的菱儿,不惧艰险陪他上雪山找解药的李晓曼,舍身救他的李婷婷,即便被他欺骗,也甘愿追随他的公孙若兰,还有眼前默默帮衬着他的云鸟,哪一个是陈飞能辜负的?
或许李婷婷说的没错,痴情的人总是多情,陈飞从没想过要开后宫,但他也不愿意辜负任何一个人,于是只能像现在这样拖着,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他也不能永远这么拖着,不管是修真者还是凡人,乃至于仙人,都无法准确的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是,炼气化神以上的修真者能推演天机,仙人更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天数无常,你这一秒算准了,下一秒呢?
那次在花雨城,陈飞和田姑的赌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为了不遵守那个娃娃亲,陈飞提出天命无常,齐玉的父亲齐天口中的人并不是他,并以此为赌斗,让田姑算他一会要干什么,算准了,陈飞就信齐天师留下来的那封信,没算准那封信只当废纸。
田姑算到,陈飞要吃她豆腐,而陈飞也通过概率算出了自己会吃她豆腐,但就要公布答案时,陈飞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跳出自身算概率,然后回到自身改概率,于是没有吃田姑豆腐,而是做了概率最大的事情,强吻齐玉,结果田姑赌输了。
田姑算错了吗?实际上并没有,就在公布答案的前一秒,陈飞仍旧是打算强吻田姑的,所以田姑算到了那时候的天数,结果陈飞却忽然改变主意,强吻了齐玉,天数或许算到了陈飞会这么做,但田姑却没有算到。
因此,天数并不是一定的,更何况天机是可以遮掩的,就别说现在天道崩殂,天机混沌了,修真者也好,仙人也好,谁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够算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这样拖着,拖过了今天,可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万一明天他死了呢?万一明天云鸟死了呢?李晓曼死了呢?这段感情就永远不会有结果了,活着的人只能抱憾终身。
所以陈飞希望自己能够想到办法去尽快解决,但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有些问题不是互相迁就就能解决的,就像陈飞现在所面临的,不管哪一方退让,怎么退让,都将有人受到伤害,而陈飞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当然,陈飞也难免有自己的个人因素在里面,再怎么说,陈飞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既然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只顾着别人呢?可既要顾及那些小妞,又要顾及自己,实在是太难了,有句话说的好啊,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陈飞想了一整晚,越想越头大,眼看天快亮了,他这才暂时压下纷乱的思绪,站起身来去厨房,打算给云鸟做早餐。
然而陈飞没看到,他出去之后,本该熟睡的云鸟却睁开了眼睛,眼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下来……
陈飞到厨房去,用昨晚剩下的鹿肉给云鸟熬了一锅鹿肉粥,就这一锅粥,从黎明熬到天亮,熬的那鹿肉入口即化,陈飞这才满意,端进房间一看,云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见陈飞进来,便抬眸看了陈飞一眼。
“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陈飞一边问,一边把粥端过去,扶着云鸟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好让她坐的更舒服一些。
“好多了。”云鸟点点头,如水的眸子波光流转,定定的看着陈飞。
“看我干什么?”陈飞不由好笑,在云鸟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来,我给你熬了粥,喝点吧。”
“嗯。”云鸟抿抿嘴,期待的看着陈飞。
“啧……”陈飞见状眉头一皱,表示不爽,“丫丫的,我说小冰山,我费那么长时间给你熬了一锅粥,你就不能赏个笑脸?别光抿嘴啊!”
云鸟一愣,看了眼陈飞,别过脸不说话,但眼角明显已经蕴含了笑意,只是性格如此,让她即便是心里甜滋滋的也轻易不笑。
“好好好,不笑是吧。”陈飞翻了个白眼,也不端粥碗了,掀开云鸟的被子,就挠起了她的痒痒。
云鸟眉头一皱,想躲躲不了,想抓陈飞的手又没什么力气,最后被挠的忍不住,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了,嗔怪的白了眼陈飞道:“别闹!”
陈飞一挑眉,嘿嘿怪笑两声,道:“再说一遍。”
“讨厌,别闹!”云鸟哪会不知道陈飞在想什么,话里难得带上了点语气,有些撒娇似得又说了遍。